冷風如冰,夜寂如淵
黑暗中一道人影走來,步伐緩慢而凌亂,走到近前,正是幽泉,不過此時幽泉卻是恐怖異常,頭髮散亂遍佈還未凝固的血漿,臉上一枚錐子深深釘了進去
雙目無神,胸前一道巨大的口子從肩上劃到腰間,不時發出呲呲的聲音,左手手指斷了兩根,剩餘三根手指各勾著三個頭顱,怨毒,猙獰,不可置信臉上表情不一而足。
幽泉將頭顱扔到地上,低下頭單膝跪地,雙手無力垂落,微微顫慄,強忍深入骨髓的劇痛
陰㚈戰武將其攬入懷中,拔去臉上錐子,用手輕輕撫摸傷口,後者傷口及毒素以驚人的速度消失,斷指也迅速長了出來,而被長槍洞穿的中年人頭顱生命精氣迅速流失,轉眼形容枯槁
“你且持此令去十殿走上一遭,告訴那些個老不死的,十聖血戰將啟,天下魔修皆可爭鋒,十強為我教十聖子,十殿若是要爭,便派出最精銳的後輩吧!”
“是,大人!”幽泉木然接過令牌,立即化作一道殘影消失不見
“用屬下的生命,去試探十殿的態度麼?你果然……如傳聞那般冷血。”
“哦?你竟還未死去!看來這號稱毒心聖手的第七藥王殿還是有點意思的。”見著槍尖頭顱如風中殘燭般卻還依然存在的微弱生命,陰㚈戰武一時也不由嘖嘖稱奇
“一枚教主令,改變不了什麼的,她會死……會……死………”中年人的頭顱終於還是沒了聲息
“他太強了,他們也不蠢,所以她不會死,而你什麼都不知道,所以才會讓你來試探我的態度,因為你愚蠢,所以你死了……”說罷槍尖一抖,頭顱化作飛灰隨風飄散而去
陰㚈戰武起身離去,慢慢消失於長夜,而後地面一陣蠕動,地上的幾具屍體緩緩沉了下去,地下不時響起咯吱咯吱的咀嚼聲,沉悶瘮人,黑暗中似是傳來低語
“成功的獵人,吞噬獵物。”
“失敗的獵人,淪為獵物!”
……………
……………………
“小溪,目前你若全力出手,大概處於一個什麼樣的水準?”客棧裡,凌暮回憶著少女數日前的表現,思索著怎麼把玉搞到手,準備打個底,制定幾套作戰方案
“唔………不是特別清楚哎,大概是很厲害吧!”雲小溪玉指輕輕戳了戳下巴,不太確定地說著不太確定的答案
“不過沖進雲家把剛才那個牛氣哄哄的傢伙揍一頓再把哥哥你要的東西搶過來應該沒什麼問題”
果然所有的老陰比都是源於火力不足。凌暮欲哭無淚,又想到少女爆發後的後遺症,皺眉道::“那倒不用,若是能正常交易那再好不過,不過若是對方態度強硬,也沒有必要死磕非把玉搶到手不可,實際上只需要找個機會將玉打碎就可以了。”
凌暮並不喜歡諸事甚至於身家性命也由他人掌控,而自己卻什麼都做不了的感覺,只得咬牙暗恨,事到如今,也只能寄希望於對方能夠信守承諾,或者神秘女子來得足夠及時,又或者……
凌暮捂著胸口,望著窗外天色漸沉,起身道:“我們走!”
二人朝著雲家府邸走去
郡城上空,一道身影漠然注視著這一切,指訣飛速掐動,正是莫邢
“太陰之魄,極煞之魂,滅世之命格,當為萬魔共主,此女天賦猶在戰武之上,難怪身具此等異象,只是……”
黑暗虛空中,莫邢皺眉遙望著少女旁邊那道身影,他深邃的眼神中似是包容著一片世界,映照諸般景象,指訣掐動的一瞬間,卻是不由發出一聲悶哼,臉色潮紅,迅速平復,眼神變得驚疑不定
“那到底是什麼……”
……………
“少爺,門外有一對兄妹求見,說是來赴約,做個交易。”家丁進堂稟報
“知道了”打發完家丁,雲飛騰朝著一旁中年男子道:“父親,她來了!”
“你確定是她?”雲峰負手問道
“在爺爺故去之前,那一家子都還一直住在郡城裡,倒是見過寥寥數面,想必父親一眼便認得。”
“你曾說經過她身邊感應其體內有一股莫名的氣息,連你也看不透?”雲峰疑惑道
“確是如此,孩兒功法特殊,即便是如父親您這般修為,孩兒尚能感知一二,可她的氣息猶為古怪,深邃如沉淵,浩瀚如江海。"
“可據孩兒所知,數日前道玄閣的劍遊子前輩從那破山村帶出一尊王體,一時來了興致便幫助山村中人啟靈,至今也不過短短數日,既然不可能修為高絕,那便是………”
雲飛騰沒有接著往下說,意味難明地注視著雲峰,後者聞言眉頭一挑
“前人奇遇,福澤後輩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