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錦帕是夜銘熙掉的,那麼血跡也是屬於夜銘熙的,這不是傷口的血跡,倒像是吐出來的。
莫不是皇兄?夜然不敢想,他將錦帕塞進了衣袖中。
“你給我去牽匹快馬來,快。”夜然催促著守門的下屬。
皇兄有秘密隱瞞著他,雖然那次進宮時他就知道夜銘熙的不妥之處,料不到隱藏的如此深。如今撿到錦帕,事情絕對沒那麼簡單。
馬車行駛到半路,夜然攔住了他的馬車。
“皇兄,請留步。”夜然縱身躍下馬,牽著馬走上前。
夜銘熙屏退了趕車的太監,還有馬車後的侍衛。
夜然把馬交給侍衛,徑自掀開馬車幕簾走上了馬車。進去後,他發現夜銘熙滿臉都是了冷汗,手掌緊緊抓著馬車的車壁,木頭做的車壁被他抓出了抓痕。可見痛是多麼的難忍,導致他強忍難耐。
察覺到夜銘熙的不妥,夜然大步上前。“皇兄,你哪裡不舒服?”
看到夜然,夜銘熙伸出手掌抓上他的雙肩。
“小然,不要管我。你已經離開皇宮,皇室的事你不要再插足。”夜銘熙咬牙切齒,痛似乎要將他整個人都分裂。
一臉蒼白的夜銘熙令夜然於心不忍,“皇兄,你有舊疾?不對,從小你的身體很健康。”
夜銘熙沉默無聲,夜然再也忍不住,掏出錦帕。
“這是皇兄臨走前掉的,被我撿到。”他遞上錦帕。
難怪他會追上來,只想問自己一個答案。
良久後,夜銘熙收起了錦帕。“小然,皇兄不想把你牽扯進來。你只要記住皇兄一句話,不要殺夜子墨。”
為何到現在他還在擔心別人,他明明擔心所有人,卻假裝對誰都不關心。
“皇兄,我要進宮,留在皇兄身邊,同你一起為父皇守護鳳都皇朝。”他對視著夜銘熙的雙眼,表明決心。
母妃對不起,兒臣恐怕要違揹你的遺言了。
要皇兄孤身一個收拾這場殘局,未免過於殘忍。
“小然,你不要意氣用事。回到皇宮等於是把你的身份暴露,試問你叫我如何面對已逝的父皇。你要有什麼三長兩短,皇兄只會心存內疚。”他不想再拖累唯一的親人。
夜然是他唯一能夠傾訴,唯一能夠信任的人。
若失去眼前人,只怕他到死都難以瞑目,那些真相,只會隨著他的死亡而被掩埋。得不到原諒,如此來說他所做的猶如黃土隨風而散。
“皇兄,不用公佈我的身份,只要能站在皇兄身邊足矣。”他跪在了夜銘熙面前,想得到他的同意。
就算天地崩裂,就算江河枯竭,他也不能離開皇室,更不能在夜銘熙孤獨無助時袖手旁觀。
哪怕活在黑暗中,夜然也願意為夜銘熙赴湯蹈火。
沒等到夜銘熙的回答,聽見的卻是他爽朗的大笑聲。他笑的前俯後仰,臉上再也看不到痛苦的神色,哪怕一絲絲都無法捕捉。
“你不怕我是個殺人不眨眼的冷血暴君?不怕我利用去對付任何我想要對付的人?不怕進宮之後再也出不來嗎?”他收斂笑容,表情嚴肅。
似乎預料到夜銘熙會有如此一說,夜然雙手抱拳。
“臣弟願為皇兄肝腦塗地,死而後已。”他的聲音絲毫不含糊,連猶豫都蕩然無存。
母妃,對不起,兒臣想勇敢一次,不再逃避皇室宿命。逃亡的這些年來,兒臣受夠了黑暗的生活,現在兒臣該是時候認祖歸宗了。
送別夜銘熙之後,夜然回到了魔宮,剛進去魔殿,無絕赤足踩在冰冷的地上,手中拎著酒壺,眼神迷濛,雙頰緋紅,像陽春三月盛放的桃花。
“宮主,你心情不佳?”夜然上前扶住腳步蹣跚的無絕。
見到來者是夜然,她整個人靠在他懷裡,兩人之間沒有空隙,緊緊貼合。
夜然想推開無絕又怕傷到她,索性也就由著她胡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