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顧景白卻眼前一亮,連忙上前:“胡兄弟,原來是你被派來保護皇上!”
胡挺看見皇上,想起自己那天的表現,還有些不自在,於是低著頭單膝跪地,恭敬地行禮道:“啟稟陛下,屬下為陛下可以生火。”
暮雲見是舊部的人,便也放鬆下來,讓開了身子,露出了身後的皇上。
皇上打量了胡挺片刻,與那天見到時的敵意不同,此刻的胡挺對他分外尊敬。
想起沈顏回給他寫的信中,說幾人知道他的身份以後,後悔地在校場繞圈的事,有些忍俊不禁。
他咳了一聲,努力保持住臉上的威嚴,淡淡地嗯了一聲。
胡挺聽了,原本忐忑的神色,立馬變得雀躍起來。
他收集了一下外面的枯枝和落葉,從懷裡掏出火石,三下兩除二便點起了火。
顧景白見火已經生起來了,於是再次道:“那我去找點吃的。”
胡挺卻突然出聲制止他:“不用不用,弟兄們已經去找了,大人坐下休息片刻,馬上就有吃的了。”
然後他又從懷裡掏出一個鐵質的酒壺,對皇上道:“這天寒地凍的,皇上喝點酒暖和暖和吧,我幫您溫一下。”
說著,便開啟酒壺的蓋子,用兩根樹枝夾住酒壺,放在火上燒起來。
皇上沒想到他看著粗礦,內心卻如此細膩,他突然回想起那天沈顏回誇胡挺的話,於是說出口的誇獎裡面,不自覺帶了些酸意:“你倒是貼心。”
胡挺卻沒聽出來,只憨憨一笑:“皇上過獎,您覺得舒服就好。”
皇上狀似不經意地問道:“這都是誰教的你?”
“當然是我們老……”胡挺驀然捂住自己的嘴,吞吞吐吐地說完,“我們老……將們心疼皇上,發自內心的舉動。”
“是嗎?”皇上臉上的笑意加深,“欺君之罪,可是要砍頭的。”
胡挺立馬跪了下來:“屬下知錯,是老大……啊不,是沈首領,她說上次屬下對皇上無禮,這次要在皇上面前好好表現才是。”
皇上輕哼一聲:“這些法子,也是她教給你的?”
“是,”胡挺不敢隱瞞,只能一五一十道,“沈首領說皇上身邊無人會生火,讓我利用好這個機會好好表現,而且皇上愛喝酒,用暖身的理由,會讓您更好接受。”
胡挺說完,半晌沒聽到皇上的回應,於是他悄悄抬起頭來,卻看到皇上的臉上,露出奇怪的表情。
胡挺是個沒文化的大老粗,若非要用一個詞語來形容的話,這個表情應該可以稱為“幸福”?
看到胡挺在偷偷打量他,皇上輕咳一聲,收起臉上的盪漾,正色道:“既然這樣,那就辛苦你了。”
胡挺立馬像是打了雞血一般,站起來道:“不辛苦,不辛苦,屬下去給陛下弄吃的。”
說完,便急匆匆地跑了出去。
皇上閉上眼睛,方才的表情又出現在了臉上,他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再跟身邊的兩人說話:“你們沈昭儀啊,還真是彆扭,明明就是在關心朕,非要用這種間接的形式,嘖嘖嘖……”
說著,還狀似無奈地搖了搖頭。
一旁看了全程的顧景白抽了抽嘴角,與暮雲對視一眼,都在對方眼裡看到了被虐狗的神態。
有了胡挺,顧景白和暮雲也跟著輕鬆了不少,三人在火堆旁邊烤火邊等待,不一會兒,便見胡挺跑了進來,手裡還舉著用木棍串著的三隻烤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