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不等董婕妤反應,她又轉向高才人,同樣厲聲道:“你本就是京城的一大笑話,你母親更是,放眼整個京城,還沒有無能到這個地步的當家主母呢。”
說著,沈顏回閉了閉眼睛,這些話,是真的激怒了她,即使再說一遍,依然忍不住氣得發抖。
於是她睜開眼睛,毫不猶豫地再次扇了兩人一巴掌。
董婕妤和高才人愣住了,她們沒想到,沈顏回竟然膽子大到,當著太后的面都敢打人。
只是沒等她們反應過來,沈顏回便又轉向太后,撲通一聲跪下,哭訴道:“做兒女的,孝道大於天,臣妾自知名聲不好,兩位姐姐若是隻說我也就罷了,卻連我的母親一起說,還用如此惡毒的話語,我如果不動手,豈不是太過不孝,還請太后明察!”
說完,便對著太后磕了個響頭。
太后除了皇上之外,還有一親生兒子,都說皇家親情淡泊,可是太后身為母親,自然希望做兒女的都能盡孝道。
所以沈顏回沒有抓住兩人侮辱她的事情說嘴,而是重點放在兩人說她母親的話上。
興慶宮內靜了一瞬,彷彿都被沈顏回這一連串的行為驚呆了。
還是太后反應最快,她嚴厲地瞪向董婕妤和高才人:“剛才沈才人所說,可是真的?”
董婕妤連忙伏地道:“沒有,太后,臣妾沒有說過這樣的話,是她信口雌黃!”
說著,便指向沈顏回。
沈顏回抬起頭來,淚流滿面地說道:“誠然,臣妾作為動手之人,就算是說的再多,也有狡辯的嫌疑,但是今天這件事,卻有一個人,從始至終都看在眼裡,而且不會偏向於我們任何一方,太后可以將她召來一問便知。”
“哦?是誰?”
“是一名宮女,方才在後花園衝撞了董婕妤,差點被董婕妤挖掉了眼睛,臣妾便是為這名宮女打抱不平,這才惹到了董婕妤。”
太后瞥了一眼神情慌亂的董婕妤,又看了一眼旁邊的宮女。
宮女會意,出去找人了。
不一會兒,便領進了一名宮女,正是後花園裡那位。
董婕妤自剛才開始,便嚇得後背一身冷汗,現在看到人,更不敢動了。
宮女跪在地上,太后問道:“你剛剛可是在後花園遇到了董婕妤?”
宮女小聲回道:“回太后,是的。”
“那剛剛到底發生了什麼,你一五一十的說來,不許有半句欺瞞。”
宮女領命,便將剛才在後花園發生的事情,完完整整說了一遍。
說完之後,董婕妤便嚇得癱坐在了地上。
原本這也不是什麼大事,不過就是說了幾句嘴,最多就是說的難聽了一些。
可偏偏剛才董婕妤狡辯,不承認自己說過這些話,現在被拆穿,便有了欺瞞太后之嫌。
方知太后此人最恨的,就是有人騙她,董婕妤也正是因為知道這個,所以才嚇成這樣。
高才人見董婕妤已經嚇傻,知道此事無法善終,於是也破罐子破摔,當即指著宮女道。
“太后,是這宮女胡說,定是她和沈才人早就串通好了,給臣妾兩人下套。”
說完,便心中一動,覺得事實就是自己說的這樣,於是語氣更加激動,“對,一定是的,否則沈才人怎會平白為一個小小的宮女打抱不平?”
這時,那宮女卻突然直起身來,看著高才人道:“才人慎言,奴婢乃是尚服局的女史,在宮裡許多年了,而沈才人剛剛進宮,怎麼會與奴婢勾結呢?”
“什麼?你是女史?”高才人不敢置信地喊出聲來,“你剛剛為什麼不說?”
沈顏回也愣住了,沒想到這宮女竟然是個女史。
女史和宮女不同,是直接由皇上或皇后管理,在宮中有一定的地位,不是普通妃嬪可以隨意打罵的。
而剛剛董婕妤竟然要挖了她的眼睛,高才人也說要掌她的嘴。
往輕了說,是不知者無罪,往重了說,便有越俎代庖之嫌。
至此,高才人也終於癱軟了身子,放棄了抵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