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夫人推說舅老爺出門了,不在家,門都沒讓進,我就坐在牆角的石疙瘩後頭等。”
翠嬤嬤頓了頓,抽出手絹擦了擦眼淚,在李夫人期盼的目光中繼續說道,
“誰知道等了大半個晌午,都沒見舅老爺回來,我本想再去求求舅夫人,沒到院門前,就聽到舅老爺在院裡跟舅夫人說話。”
李夫人瞪大了眼睛,哪裡還聽不明白翠嬤嬤的話,自己的兄嫂是看現在李家落魄,推脫,才故意說外出不在,兄嫂無情,想到此處,李夫人淚意又起。
翠嬤嬤完全沒理會李夫人迸發的情感,自顧說道,“舅老爺說咱們李家現在招誰都不待見,能遠著就別理會。”
“那佃夫女兒更是說,就一破落戶,也好意思甩著兩空爪子過來說,要是有一盅燕窩,興許就能好些。”
翠嬤嬤尖著嗓門學著張家主婦的語氣說道,“嘖嘖,好大的臉,還當自己是公族貴婦哪?!我跟她說燕窩沒有,連倒米的米糠都沒有!”
翠嬤嬤盡忠盡責,將張家主婦的語氣學的十足十,李夫人臉色更是難看,跟刷牆的灰都有的媲美了。
跪在地上默默擦地的花嬤嬤,原本一肚子氣,這會憋著笑,眼淚都快出來了。
李夫人氣的顫顫巍巍,“那佃夫的女兒當真的這麼說的!?她現在都敢對我發作了?!”
李夫人幾乎可以想象到自己那嫂子說這般話時,尖酸刻薄的模樣。
“我的命好苦啊!……我活的這般苦啊!……”李夫人這般一想,更是哭的要死要活。
花嬤嬤、翠嬤嬤相視一眼,皆默契的看到彼此眼中對李夫人的厭惡嫌棄,一個捏著手絹,一個端著木盆,默默退出房間,徒留李夫人一人哭的天昏地暗。
花嬤嬤往水井方向倒水去了,翠嬤嬤往廚房方向走,“翠嬤嬤!”翠嬤嬤被尖細的聲音嚇了一跳,扭頭看到扶著牆歪歪扭扭站著的李伯虎。
“大爺叫我!”翠嬤嬤低著頭面色古怪,語氣仍然恭敬的問道。
“母親有讓你託人送信去留石找我姨母?!”李伯虎眼含期待問道,“我姨母姨父可安健?!”
“回大爺的話,暫時還未有回信。”翠嬤嬤低著頭,心中鄙夷,你姨母是姚把總的妾,所謂妾,就是貴點的奴婢,哪家主子跟奴婢家人走親的?!姨父?!叫的可真一點都不嫌害臊。
李伯虎心中湧過一絲冷意,卻沒澆滅他眼中的希望,只要能求的姚把總出面……
李伯虎心裡早已打好算盤,到時候簡家的一切,除了那個小丫頭,其他一半財產全都送給自己姨父姨母,不怕李家不能東山再起,到時候讓那些害了李家的人,那些作踐自己的人,一定要讓他們十倍償還。
想到自己身上的傷痛,想起那夜自己經歷的苦楚,李伯虎恨的咬牙切齒,那對狗男女,敢暗算他,一定要讓他們比自己慘上十倍百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