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谷海覺的那瞬間,心臟被人狠狠的揪了一把,疼的雙目圓瞪,鬍子亂翹,差點被過氣去。
面前一陣濃烈的香風撲面,一個粉色的身影飛進屋後,就彎著腰,拼命拍胸大口喘氣,綴滿髮髻的金步搖珠花歪歪扭扭的亂顫。
“爹,不好了。”
李珍珠好不容易順了口氣,吐出一句,才撐著腰站起來,撫著微微起伏的胸口。
李谷海本呆呆看著地上的碎片,這才聽清么女的話,更是氣的一佛出世,二佛生天,“不好了?為父哪裡不好了”
李珍珠看父親臉色不對,急著連連擺手,
“女兒是說大嫂,大嫂她聽說簡地主家的那個傻閨女的事,跑去找人家了,說一定要求她救燦兒”
李珍珠好不容易一口氣把話說齊整了。
“胡鬧!”
李谷海“啪”的拍桌而起,這媳婦真是越來越不懂事了。
想起昨夜,簡家那丫頭現在又不是以前,又怎麼會幫到自己家,想到自己和兒子做的事,李谷海急促的揹著手在屋中踱步。
最好那丫頭死而復生真只是“意外”,若真是得了藥師佛點化......,自己家那點骯髒事,又怎麼瞞得過,舉頭三尺有神明......
李谷海瞬間生出一股無力感,心中懊悔,為何當時聽信了兒子的話,容他對簡夙黎下手。
若是按照最開始他的計劃是,讓兒子隨隨便便一頂小轎,把簡夙黎抬回府裡當個姨娘。
這青雲鎮上,有哪家及得上他們李家貴氣,給簡氏一個姨娘位份,讓她有個依靠,到時簡家的萬貫家財,千頃良田還不得乖乖姓李。
可李伯虎也不知道聽了誰的挑唆,死活不願,嫌簡夙黎是個傻子,進了門要遭外人笑話。
現在說什麼都晚了。
李珍珠定定看著李谷海,咬牙道,“父親,得將嫂子帶回來。”
“對,珍珠你叫上府裡的家丁小廝,去把你嫂子帶回來。”
李珍珠聽完兩眼放光,應聲好,便又提著裙子往外跑。
李谷海坐下又急速站起,“我得自己親自去一趟。”
簡家這個莊子在半山腰的小坡上,地勢比附近幾十戶人家較高一些。
小山腰下幾圈零碎的旱田,山腳下則是片連結的田地,似乎是季節不對荒置著,再遠的地方是一條大河。
夙黎沿著迴廊就聽到外頭各種嘈雜的聲音,有哭聲,哀求聲,磕頭聲,。
小院前山坡上有棵不知名老樹,樹下有一片善算平坦的空地,此時夙黎算是見識了真正的難民。
看著一群跪地叩拜的老弱病殘幼,夙黎心生不忍,回頭詢問身後的春桃和應嬤嬤,“昨夜我不是尊藥師佛佛喻,散播了遏制疫症的藥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