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願意做他的弟子麼？
這個問題很有趣。
在他跟我說這番話之前，我求之不得，一心把此行當成最大的機緣造化。
成了化外之人的徒弟，就是聖徒。
就可以藐視所有人，即便是位面之主都可以無視。
可以耀武揚威，可以作威作福，可以各大位面橫行無忌，可以一路修行順風順水，可以短時間內成為神主，甚至有機會跳出位面，進入化外之地，成為那第一百零九個人。
但這一切的代價，是把自己的靈魂賣給他！
徹徹底底的賣給他！
這與魔鬼做交易，有什麼區別？
沒錯，或許他真的對我沒什麼特別的想法。否則以他的實力，想要控制我，哪裡需要徵求我的同意。
沒錯，也許在他看來，讓我效忠於他，讓我生生世世做他的奴隸，都是對我最大的恩賜。
沒錯，可能認了這個師父之後，我一步登天，現在所有不明白的事情，所有搞不定的麻煩，所有的敵人，統統都能擺平。
然而之後呢？
病師說過：這世上，從無大德之人。包括他！
現在的確對我沒什麼想法，可若是有一天，他要我去死怎麼辦？他要我的女人怎麼辦？
我特麼修仙練道，成就無上真我，為了什麼？
為的就是逍遙自在，為的就是順我心意。
我怎麼可能答應做他的弟子？
我笑了笑，恭敬禮貌：“多謝前輩厚愛。”
病師愣了一下，似乎覺得很不可思議：“你不願意？”
我沒吭聲。
病師又問：“一個化外之人收你為徒，你拒絕了？”
我笑了笑。
病師仍舊不甘心，糾結了好半天，似乎找不到措辭：“黃泉，你是不是沒有明白？今天，只要你點頭，你之前的因果，我為了抹平。沒有長煙大漠拋妻弒子，沒有被逼無奈流放女祖……所有的遺憾，所有的錯誤，都會在時間的長河之中消失。你的敵人，蒼穹聖主也好，什麼冥冥之中的命運因果都無所謂，我幫你除掉。甚至一人得道，雞犬升天。你身邊的這些姑娘，都會因為你成為聖徒，再無災劫，再無病殃。你卻拒絕了我？”
我笑了笑，微微低頭，重複一遍：“謝謝前輩厚愛。”
劉菲菲卻是輕哼一聲：“再無災劫，再無病殃，人生順風順水，平平淡淡，那有什麼好期待的，一眼望到盡頭，不沾因果，不惹塵埃，不受命運掌控，那和死了有什麼區別？”
病師苦笑搖頭：“哎……境界不到，跟你們說了也不明白，無疑對牛彈琴。罷了罷了，我好歹也是化外之人，又豈能求著你們答應。黃泉，我再問你最後一次，想清楚了？”
我第三次：“謝謝前輩厚愛。”
病師：“好！既然你心意已決，我也不會強人所難。不過我三年後，才會離開此地。你若是回心轉意，可以來找我。我就在葉無法閉關的洞天福地之中。”
他話音未落，身形已經緩緩消失無蹤。
我，影殺，劉菲菲，白沐，全都沉默不語，氣氛有些凝重。
劉菲菲道：“這一下，葉無法一步登天，若是與我們為敵，咱們死定了。”
影殺冷哼一聲：“聖徒了不起麼？黃泉不做聖徒，黃泉是註定要做聖徒師父的人。”
白沐最冷靜，她眉頭緊皺，道：“不管如何，咱們最好不要得罪葉無法，大家一起進來，終究有著之前的情分。他雖然對黃泉有些不滿，但還不至於把事情做絕。等三年後，病師離開，葉無法應該就會跟著離開。成了聖徒之後，這天道小宇宙如同一方小池塘，養不下他這條鯤鵬大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