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俊,過來這邊!”
熟悉的身影,熟悉的聲音,林凱文循聲望去,一個時尚打扮的背影正拉著一個男人往外面走去。是她,絕對是她,這個世界很小,深圳也很小,他還是遇到她了,林凱文沒有猶豫,但也沒有刻意迴避,而是遛了一圈衣服後向門口走去,他看到他們兩個去了隔壁的店面,林凱文只好走向對面的店面,觀察著她和他的一舉一動。沒錯,是她,沒錯。在兩年後的今天,在林凱文即將開始一段新感情的時候,卻又遇到了她,雖然林凱文知道他們今生已經緣盡了,但當他親眼看到她挽著別人的手的時候,林凱文的心裡還是不停的打顫。
“Kevin,你去哪裡了?”舒靜的叫喊讓這條原本熱鬧的街暫時靜止了,林凱文朝她揮手示意,結果被對面的櫻子看到了。此時此刻,他們三個人互望著,舒靜望著林凱文,然後看看林凱文望著的方向,櫻子看著林凱文,然後再看看舒靜,就這樣持續了片刻。
可是,當林凱文看到櫻子身邊那個他的時候,他開始朝舒靜走過去,牽起舒靜的手,然後假裝很大方的走過去,和櫻子他們打招呼。櫻子比之前稍微有點瘦了,清秀的短髮下面羽絨服裹著的還是那張熟悉的美麗面容,眉毛還是細細的,彎彎的,靦腆的笑容中夾雜著一絲錯愕,一絲尷尬。看著久違的櫻子,林凱文內心翻江倒海,一時不知所措,但他又必須假裝鎮定,深呼吸,吐納一口氣,大方的走過去。
“嗨,好久不見。這位是你先生吧?你好,我是夏櫻的大學同學林凱文,叫我Kevin吧!”
“你好!我叫劉俊,叫我John。我見過你,也聽說過你。”劉俊很大方的說著話。
“哦?”
“嗯,是在夏櫻的大學相簿裡看到的,她跟我講起過你們大學裡的趣事。”
“呵呵那都是好多年前的事了。”林凱文緊張而客氣的回答道。
“Kevin,這兩位是?”舒靜的疑問提醒了林凱文向他們介紹:
“哦,這是我大學同學夏櫻,這是劉俊。給你們介紹下,這是我女朋友舒靜。”禮貌性的握手寒暄後,大家一起在附近的咖啡館坐了下來,林凱文故作鎮定,但絕不敢看櫻子的眼睛,因為她明顯感到她的眼神時不時瞟向自己,那雙依然清澈的眼神裡多了一絲幽怨,透著一股壓力,向林凱文侵襲而來,這種感覺讓林凱文有種想逃離現場的想法,可是他不能這麼做,因為他不想造成不必要的麻煩。
毫無營養的寒暄過後,我們簡單作別,臨別前舒靜和櫻子交換了號碼,說是未來可能兩家公司有合作的可能性。
在回家的計程車上,林凱文和舒靜都很安靜,舒靜沒有問他什麼,只是挽著林凱文的臂膀,把頭靠在他懷裡。林凱文靜靜的撥弄著她的頭髮,淡淡的髮香隨著車窗外的習風撲鼻而來,似曾相識的髮香,似曾相識的場景,林凱文竟然一時間分不清躺在我懷裡的是舒靜還是櫻子,不由得深吸一口氣,舒展而出。
舒靜可能感覺到林凱文小腹的氣流,伸手撫摸著我的臉,問道:“你,怎麼了?”“沒事。”幸好舒靜沒有多問什麼,他也不便再多說什麼了。
晚飯過後,林凱文開始上網,剛登好QQ,就收到一個新增資訊,夏之櫻,是她加的,她的網名還是沒有改,對林凱文卻是久違了,因為在和她分開後,為了擺脫對她的思念,林凱文把她所有的聯絡方式全部刪除了,只是偶爾在班上的QQ群裡從朋友那裡偷看到一點她的訊息,只是在畢業幾年後,班上的群裡已經很少聊天了,即使聊天也很少有觸及她的話題。
要不要加她?要不要加她?林凱文以為自己已經不會再因為她而糾結了,可是,在今天見到她後,林凱文的內心卻再次陷入了這種糾結,從見到的那一刻開始一直到現在。QQ訊息再次響起,新增資訊對話方塊裡打著一行字:
“老同學,我是夏櫻。”算了,還是加上吧,反正現在她快要結婚了,而自己也有了舒靜,即將開始新感情,現在的他們,只是老同學和老朋友了,說不定她就是這麼想的,只是自己想太多了。
新增過後幾秒鐘,資訊傳來:
“好久不見了,你怎麼回深圳了?”
“哦,我昨天剛來的。”
“哦,你這幾年一直在做外貿?”
“是的。怎麼了?”
“沒什麼,我好像聽人說你回去教書了。”
“沒有,回去當了一年老師,不過後來還是回來公司上班了。”
“為什麼?”
“沒什麼,原深圳公司要在義烏辦個辦事處,你也知道,我之前暑假去義烏實習過,就和公司申請來這邊了。”
“哦。先下了,拜拜!”
櫻子的頭像頓時變成了灰色,林凱文內心一股失落感隨之而來,看著旁邊熟睡的舒靜,他心裡的負疚感也隨之而來,這兩股感覺的糾葛讓他躺在沙發上徹夜未眠,腦海裡不時的閃過和櫻子的過去點點滴滴,也閃過一些和舒靜的那些短暫的甜蜜和聊天。
林凱文開始罵自己王八蛋,偽君子,傻瓜從沒想過自己也會不落俗套的為兩個女孩糾結,因為在林凱文的人生裡,他一直與女性有著一種距離感,從他懵懂的幾歲開始,到求學時代,甚至到畢業後的這幾年,在他生命裡除了櫻子和舒靜走進過他的世界之外,沒有任何女效能真正懂得他的心事。
而正是這兩個在過去和現在佔據過林凱文內心的女孩,讓他掙扎著林凱文知道此時的情勢很明朗,櫻子,很快就要結婚了,舒靜才是自己現在和未來需要珍惜和守護的那個人,過去已經成為一種過去,現在和將來還握在自己的手裡,要靠自己去選擇,去把握,去創造。只是,林凱文是個俗人,和大多數俗人一樣,道理很懂,卻無法控制自己脫離道理的束縛,去臆想一些或許根本不存在的東西。也許,櫻子早就已經放下了,那個不成文的約定也早就忘記了,放不下的是自己,忘不掉的也只是自己的一廂情願。
半夜,林凱文翻來覆去難以入眠,一不小心,可能是翻身的時候沙發發出的聲音太大,舒靜從房間走出來問道:“你沒事吧?你怎麼還沒睡著?”
林凱文假裝已經睡覺了,沒有回答。舒靜用力的將林凱文頭扶起來放在自己的身上,溫柔的撫摸著,沒有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