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淵對她比了個口型,“蔡詠浩”,她立刻就反應過來,那種熟悉感從何而來,蔡詠浩向包括在他父親、孟老二等人在內的黑螫島高層提出的“轉型線路”,不就是這種風格嗎。
具體做法,完全可以參照舊曆時代的海盜。
真要說起來,他們就是這個時代的海盜啊。
想到這裡,蓁蓁先是一驚,而後,心頭一凜,越想越覺其中意蘊深沉。
她驚道:“我還以為如黑螫島、蔡詠浩他們這種情況是個特例……可現在看來,好像並非如此呀!”
黎世釗等人都點頭認可,顯然,他們也早已得出了與蓁蓁相同的結論。
而這個結論本身也不難推知,因為可以很明確的一點是,這波“海盜”和黑螫島絕對沒有任何關係,黑螫島與事發距離實在是太遠了些,如果他們真有如此恐怖的“超距打擊”能力,不可能讓莫會長如此“欺負”。
所以,這隻能是另一撥完全不相干的“海盜”勢力乾的。
而且,他們和黑螫島之間,或許還存在著某種共性——比如,都受到大夏洲主流財團勢力的打擊打壓,開始自動往邊遠角落,這些主流大勢力“觸覺”遲鈍的地方發芽生根。
仔細想想,這好像也是理所應當之事。
大夏洲的規模一點都不比大華洲小,有句話叫“一將功成萬骨枯”,從另一個角度解讀,不就是“失敗者遠比勝利者更多”嗎,即便只有少數失敗者有心氣、有能力再次於塵埃中掙扎坐起,絕對數量也不會少,原本,他們只能夠大夏洲本土,可供他們騰挪發揮的空間非常有限,而且,非常危險,現在,“各展神通”,順應時代的潮流,由陸轉海,本就是理所應當的事啊。
黎世釗臉色鄭重的道:“而且,根據我們的推演,事態的複雜程度,很可能遠不止於此。我們對大夏洲現有的世局進行了充分的瞭解,就發現,他們現在這種聯盟的形式是多麼的脆弱,這本就是一種博弈妥協的產物,因為大家不想弄得兩敗俱傷,反而讓暗處的豺狼鬣狗撿了便宜,可是,這並不能夠從根本上消除他們的矛盾,只不過是將檯面上的刀鋒轉化到桌面下去了。”
蓁蓁立刻就把握到了他想要表述的觀點,驚訝的道:“你是說,這些‘海盜’,很可能不只限於那些失敗者、失意者,還有可能摻雜進各個財團勢力的打手、黑手套,以後若有什麼行動,都可假這些‘海盜’之手!”
黎世釗點了點頭,道:“當然,這只是我們推演出來的某種可能性,現在,以飛艇的昂貴价格,還有靈子燈塔、靈子度盤的獲取難度,要想達到我說描述的這種程度,還不太現實,但科技體系有一個非常顯而易見的規律,隨著時間的推移,各方面的科技進步,同類產品生產數量的增加,每一種因素都將導致生產成本的下降,綜合起來,就是隨著時間的推移,曾經昂貴的、難以獲取的科技產品會變得越來越低廉,越來越普及,靈子科技自然也不例外,若將這個因素考慮進去,我們推演出來的這種可能性,就幾乎成為一種必然的趨勢。”
蓁蓁認可的點了點頭。
莫淵在一旁補充道:“不僅是大夏洲,大華洲沉澱在暗處的矛盾也不少啊,等到海洋逐漸被重視起來,原本類似於北疆紅巾會、西域眾生堂這樣的組織,也必然會逐漸向海外轉移,以獲得更多的生存空間和活動優勢……不僅是大夏洲,大華洲,其他幾洲的情況也類似,當陸地逐漸變得‘光明’,種種黑暗汙穢就將向著更遼闊,也同樣處在黑暗之中的海域拓展,這不是某種圖謀,而是一種本能,就像被更高大的樹木遮擋了陽光,底層的樹木不惜扭著身子生長,也要接觸陽光,沐浴陽光一樣。”
他這一席話,更眾人描繪出一幅極具“活力”的海域時代。
他很早以前就曾感慨,天地鉅變之後,整個世界都發生了鉅變,各大洲之間再次變成一片黑暗,隨著人類再次重振旗鼓,一次“新的大航海時代”就將開啟,最終,整個地星都將被再次串在一起,誰也無法阻止這種大勢。
可當時,他的分析漏掉了一點。
隨著大航海時代的來臨,一個屬於海盜的“狂歡”時代也將同時開啟。
而以飛魚島的地理位置,似乎天生就具備這種“屬性”。
陪在黎世釗身邊的人盡是飛魚島的高層,聽到島主勾勒出的這種未來,沒有一人感覺到驚慌,反而有種躍躍欲試的感覺。
彷彿在張牙舞爪,在叫囂,在慶賀,在歡呼。
“我的大斧終於有了用武之地啦!”
黎世釗等人陪著莫淵三人往山嶺上走去,不高的山嶺,另一端就是人口過百萬的城市,而莫淵的家就在這山嶺向陽的平臺處。
當終於看到自家宅院的時候,黎世釗等人就沒再繼續陪同,徑直告辭離去。
剛推開木柵欄的院門,就聽見咯咯的笑聲從一旁的草叢中傳來。
咯咯,咯咯咯。
突然,草叢湧動,一隻……不大的猴子從裡面鑽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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