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山旁,雞鳴村。
三天三夜的時間過去了,李延治洗經伐髓的過程仍在繼續,絲毫沒有停止的跡象,整個人猶如被包裹在一張黑紅色的大繭中。
雞鳴村再次恢復了平靜——花嬸坐在院子裡陽光底下專心地縫著布偶,金叔依舊在開山石上小心翼翼地侍弄他的“靈草”,衛音音則在自己屋中揮舞著細細的狼毫筆、潛心地創作著箜篌曲譜。
看似沉靜,只是從他們三人眼中時不時射出的或興奮、或得意、或欣喜的神情,看出三人的內心絕不平靜。
“治兒洗經伐髓這麼長時間還未結束,當真是重新整理了整個雲荒大世界的歷史!”金叔一邊揮汗如雨地鋤“靈草”,一邊喃喃道。
“除了治兒體質特異以外,怕是跟我們這麼多年給他服用了那麼多天材地寶也有莫大關係。”花嬸在自己小院中似自言自語。
“我倒是很期待治兒日後會有多大的成就呢。”衛音音在房中輕聲自語。
三人距離相隔不下幾百丈,用的聲音也不大,但相互之間的話語卻聽得分毫不差。
“啊,衛姐,我肚子好痛!”
忽然,白小胖的一聲痛呼聲,打破了此刻的寧靜。
而後三人只聽到“砰”的一聲響動,似是瓦罐摔在地上的聲音。
衛音音無奈地搖了搖頭。
她的屋外,原本是三個孩童——龍空空、糖寶寶和白小胖在玩耍,但此刻只剩了龍空空、糖寶寶,還有一個趴在地上、約有手掌大小的、看起來極其普通平常的瓦罐。
“衛姐,白小胖現原形了。”糖寶寶甜的發糯的童音響起。
剛剛白小胖由一個白白胖胖的小胖子,變成一個黑黑圓圓的小罐子,糖寶寶和龍空空看得清清楚楚,但兩個小孩並沒有絲毫驚訝之色,顯然早已經習慣。
俏寡婦衛音音撿起小瓦罐,猶如林間清泉一般的動聽聲音響起:“你這個貪吃鬼,讓你別吃我的酥酪偏不聽,它是水屬性,而你是火屬性,相撞相剋,這下有你好受的。”
“金叔,把你家白小胖領回家吧。”衛音音又輕聲細語道。
不過她的話音未落,金叔早已站在她的身側,接過小瓦罐,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道:“再這麼貪吃,我非餓他個幾百年不可!”
而後隨手一扔,頓時看似平平無奇的小瓦罐頓如一顆流星,劃過天際,拖著一條長長的火尾巴,在天空中飄來蕩去,飄來蕩去……
說來也怪,本是白天,又豔陽高照,但這小瓦罐散發出的光芒彷彿黑夜中的焰火,將太陽的光輝都比下去了。
“放煙花咯!”
“好漂亮啊!”
旁邊的糖寶寶和龍空空拍著小手,一臉興高采烈的樣子。
在天空蕩了約莫一刻鐘,小瓦罐最終準確無誤地落到了金叔的院裡,變成了——一個大瓦罐。
形態、外形都沒有變,只是體積變大了而已,像一個普通的小水缸。
而後金叔再也不管它,繼續去開山石上“勞作”去了。
只有龍空空和糖寶寶興匆匆地跑到“小水缸”旁,興奮地動動這裡,摸摸那裡。
又過了四天四夜的時間,一聲微不可查的裂帛之音響起,李延治周身黑紅色的光芒終於漸漸斂去,匯聚於胸口正中,最終徹底消失。
專心致志做著布偶的花嬸,辛勤勞作的金叔,潛心創作曲譜的衛音音,在這同一時間眉頭一動,而後身形驀地從原地憑空消失,下一個瞬間,三人便出現在了李延治的床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