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疑不問,李菲雪心口發熱,一不廢話二不客套,只捻針穿線笑意溫柔,“我想給安妹妹肚裡的小皇孫做幾件小衣裳,安妹妹看看料子可合適?”
她盼著念淺安一舉得男,很有手殘自覺的念淺安動口不動手,聊完衣料聊正事,“菲雪姐姐,有件事兒得麻煩你交待林侍衛。”
李菲雪一聽要派人盯梢尚郡王府就停下針線,“我跟安妹妹透個底,早在小李氏出事後,我就讓人盯著尚郡王府了。可惜內外有別人手有限,郡王府內裡光景難以時時掌控、事事探究。不過,尚郡王府若是不肯老老實實閉門思過,我自有後手整治他們。”
她語氣篤定,目光坦蕩,“安妹妹,你信我嗎?”
念淺安深深看進李菲雪眼底,依舊不疑不問,重重點頭,“信。”
不信視她為真愛的李菲雪信誰?
念淺安頓覺頭頂真愛光環更耀眼了,毫無壓力地混吃混喝混天黑,繼續回炕上做窩,吃著果果等親夫回家。
星夜歸家的楚延卿停在門口拍雪,皺眉看了眼媳婦兒,盥洗完畢又皺眉看了眼媳婦兒:他媳婦兒又傻樂啥呢?
“又有什麼事兒值得你開心成這樣?”楚延卿盤腿上炕,摸完媳婦兒的腦袋摸媳婦兒的小肚皮,“大嬤嬤說,你還沒到嗜睡的時候,以後要是困了累了,就別等我回來了?前線大捷,後續糧草且有得鋪排。明兒起我會在外書房待得晚些,早日理清頭緒擬好章程,省得聽兵部、戶部扯皮。”
念淺安笑道好噠,邊給親夫捏肩邊說起知土,表示親夫只管忙,正好方便李菲雪挖坑。
終於知道媳婦兒傻樂啥的楚延卿:“……你這是拿我做餌釣魚?”
捏肩捏得越發賣力的念淺安:“……是的。”
“你倒是坦白得很!”楚延卿扭頭伸手,捉住媳婦兒的爪子怒啃一口,“你就不怕我這個魚餌定力不夠,真被魚吃了?”
不怕。
身為精神潔癖患者的親夫要是定力不夠有二心,空有通房寵妾之名的十然、李菲雪還打啥醬油啊!
念淺安心裡這麼想,嘴上偏不說,反手握住親夫大手,有樣學樣也怒啃一口,“那我就帶球跑,仗我孃的勢改嫁他人!”
聽懂後半句順帶秒懂前半句的楚延卿:“……你敢?”
啃親夫啃上癮的念淺安吭吭哧哧反問,“那你敢不敢被魚吃掉?”
“不敢。”楚延卿氣笑不得,認慫認得很霸氣,“下人不安份,直接打發了就是,何必這麼麻煩?”
“你拿承恩公夫人殺雞儆猴,菲雪姐姐就拿知土做出頭椽子。”念淺安表示沒毛病,“承恩公府尚且得了個舍小家為大家的美名,總不能讓李家背惡名,即沒面子又丟裡子吧?知土是李家出來的,又是菲雪姐姐的貼身大丫鬟,無緣無故直接打發,損的是菲雪姐姐和李家的名聲。”
何況先有承恩公夫人,後有知土,這兩塊靶子只要立起來,就足以震懾內外。
東宮清靜了,她的孕期也清靜了。
楚延卿聞弦知雅,自然權衡得出利弊,霸氣轉瞬變沒脾氣,無奈中透露著一點點醋意,“你就這麼為大李氏著想?你就這麼信任大李氏?”
念淺安叼著親夫大手眨巴眼睛。
耳畔不其然迴響起親夫曾經戲言:李菲雪又不是萬事通,她對李菲雪竟能無條件無底線的信服。
如果李菲雪不是天生萬事通,而是後天形成的呢?
像她一樣,先是魏明安後是念淺安,換過兩回芯子。
念頭閃過,面上已不自覺地點頭。
楚延卿越發沒脾氣,按下自己都覺得可笑的醋意,不再多說李菲雪和知土,伸出另一隻手哄媳婦兒,“要不要換隻手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