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幸李菲雪只是不以為然,而不是一口回絕。
念淺安心裡有了計較不再多說,話茬順著生子拐向兩位小皇子,“十皇子、十一皇子的生母竟捨得讓他們做滾床童子?”
“皇上點的頭,她們有什麼好捨不得的。”李菲雪想到前世兩位小皇子夭折的命運,神色冷淡下來,語氣似嘆似笑,“生下的皇子天性秉弱,最後只封了貴人,連九嬪的末尾都沒爭上,兩位小皇子有什麼事兒,也輪不到她們捨不得。”
念淺安啃著烤串沒作聲。
皇上雖然是塊老臘肉,仍能窺見年輕時的俊美,強大基因碾壓小老婆們的血脈,十皇子、十一皇子即便在孃胎裡經歷過那一回驚險,生而體弱,依舊漂亮得粉雕玉琢。
她剛才左看右看,愣是沒看出來倆小豆丁到底像誰。
綠帽之子,可能不像皇上,也可能不像那位假侍衛真皇子。
也許像生母?
念淺安立即對那兩位貴人生出無比好奇,李菲雪見她臉色恢復紅潤,哪裡知道她心裡轉著歪念頭,只留心聽著外頭動靜,笑意曖昧地起身道:“殿下回來了,我也該走了。”
她功成身退,徒留念淺安溫飽思那啥。
才剛有點小緊張,就見陳寶扶著腳步虛浮的楚延卿進來,一身酒氣燻得她緊張全無嫌棄冒頭,抓起醒酒石塞進楚延卿嘴裡,“好大的酒氣!這是喝了多少?”
兩位活高堂一位皇祖母,外加一殿朝臣一殿宗親,能不喝多嗎?
陳寶在心裡為楚延卿叫屈,扶著楚延卿簡直不想放:行吧,皇妃做事一向沒大沒小沒輕沒重,他還是眼不見為淨得好,省得殿下的好日子倒給自己憑白添堵。
遂忍痛放手,百般不捨往外飄,“有勞皇妃照顧殿下,奴才告退。”
依桌而立的楚延卿似乎真喝高了,看著一身清爽的念淺安直笑,含著醒酒石低頭去尋美妙紅唇,聲音含糊無比,“……什麼味兒?”
“孜然?辣椒麵?”念淺安歪頭退開,捂著嘴壞笑,“剛吃了烤串。康師傅真能耐,我形容過一次口味,他就能從西域和川蜀搬來調味料。”
她認定康師傅這個親切稱呼,楚延卿也不糾正,咬著醒酒石牙齒咯咯響,想嫌棄念淺安飯後不馬上漱口習慣太壞,出口的卻是,“我媳婦兒博覽群書,口味果然獨特……”
笨兔子變我媳婦兒,說得楚延卿自己傻笑起來,“媳婦兒,我陪你漱口,你陪我洗漱?”
問句無需答案,俊挺身形包起嬌小媳婦兒,這一陪,就從浴室陪到了床上。
扯落金鉤的床帳無聲落下,層層疊疊掩去地上的腳印水漬,篩進幔帳的紅燭灑落一片朦朧光暈,紅紅暗暗間,兩道身影漸漸疊為一體。
窸窸窣窣,忽然變成小聲哼哼。
由緊張而尷尬的念淺安:“樹恩……樹恩!你、你能不能別橫衝直撞?”
求找準地方啊喂!
盛夏晚風,吹不散她一身又羞又急的汗。
她的或他的,熱汗順著髮梢滑落楚延卿的肌理,他停下來仰起頭,俊美五官迷濛得即似水又似火,漂亮眼尾豔得發紅,聲線粗噶,“哪裡……不對嗎?”
念淺安啞然張口,不知該哭還是該笑。
安和公主真的白擔心了!
去他的教引宮女,什麼十然百然千然都是浮雲,楚延卿比她以為的還乾淨純白!
對不對的,她就是臉皮再厚,也只是理論勝於實踐,怎麼空口白牙地教楚延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