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追上來只是想說這個,結果……不提也罷。
念淺安面上尬笑,內心淚流:嚶嚶嚶好丟臉!
傻眼完畢的楚延卿看出她冷漠之下的羞惱,一邊氣念淺安笨手笨腳,一邊笑念淺安強撐笑臉的傻模樣,不再猶豫立即決定假裝沒事快速走開,一轉身走遠就忍不住握拳抵唇,憋笑憋得很辛苦,話說得斷斷續續,“打發人去交泰殿,取笨兔子自己的大氅來換上。再讓人送手爐和化瘀的藥來,笨兔子自己把自己摔了的事兒,不準告訴第四個人。”
陳寶暗道告訴個鳥,念六姑娘不要面子,他家殿下還要面子呢!
於是邊脆聲應嘖,邊擠出一臉悔恨,“都是奴才的錯,不該圖省事兒就挪用殿下的大氅。念六姑娘嬌小玲瓏,哪兒撐得起殿下的衣裳。”
嬌小玲瓏是真,手短腳短也是真。
楚延卿越發憋不住笑,眉角眼梢都是輕盈的笑意,偏要冷下臉假裝很兇,“當然都是你的錯!”
陳寶假意打臉領罰,目送楚延卿抖著肩膀離去,立即打發小豆青、小豆花跑腿取東西,轉頭就見一道黑影飄下來,頓時嚇得跳腳,“林松!裝什麼鬼孫子嚇你爺爺!”
一直守在暗處的林松確實跟鬼似的突然現身,不急著跟上楚延卿,也不跟陳寶耍花槍,只盯著陳寶冷笑道:“怎麼就沒把你真嚇死!念六姑娘還當你是好心,你倒黑得下心給念六姑娘挖坑!”
陳寶臉色變幻,“殿下本就處境艱難,我盼著殿下能娶個即靠譜又能成助力的正妃,難道有錯?”
“你對殿下的忠心,我不懷疑。否則不會只是幹看著。”林松收起冷笑,沉聲提點道:“你既然知道殿下處境艱難,就少給殿下添亂。念六姑娘是殿下自己選的,你倒做起殿下的主兒了?念六姑娘是有些不靠譜,但真換個手段厲害心計深沉的主母,殿下的後宅就真能好了?你我做下人的,就真能得好了?”
陳寶的臉色越發變幻得厲害。
“你是聰明人,我言盡於此。”林松深知陳寶不是個蠢的,“你一時想岔了不要緊,要緊的是換成別人摔跤失儀,殿下可會那樣促狹那樣開懷?殿下覺得歡喜,你我,就該更加替殿下歡喜。”
他和徐月重一個想法,從前的楚延卿太冷心冷情,現在的楚延卿卻越來越鮮活,在他們面前,也會流露出鮮明的喜怒哀樂。
這樣的主子,多好。
林松心下感慨,嘴裡撂著狠話,“再有下次,別怪我告你黑狀!”
陳寶聞言再次跳腳,“告個鳥黑狀!你爺爺這大總管的位置,誰也別想動搖半分!”
林松一聽就曉得陳寶轉過彎了,懶得鬥嘴,直接飄走。
陳寶呆站片刻,抓了抓醍醐灌頂的腦袋:嘿,這下真一語成讖了,都是他這個做奴才的錯!
想錯了,做錯了。
他心態擺正得超快,轉天夜裡服侍楚延卿先出宮後爬牆時,那叫一個又真心又殷勤,“殿下放心去,好好兒和念六姑娘說話,有奴才在這兒,林松也在暗處守著吶。”
楚延卿不覺他態度有異,翻進綺芳館直奔念淺安閨房,推開窗子就笑了,“笨兔子,你耳朵倒靈。”
正準備入睡就被嚇醒的念淺安杵在窗前:“……沒你手腳靈活。”
寫信給她會死啊!
翻牆爬窗難道不比寫信費勁?
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