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完人表完態,跑了。
念淺安頓覺門扇開合門簾擺動的聲音如重錘砸在心尖,耳朵嗡鳴血氣上湧,她鬆開汗巾雙手捂臉,臉紅心跳化作嚶嚶嚶:什麼鬼啦!剛才那個親親好、好蘇哦!
一直覺得自己蘇得很剋制的念淺安成功被反蘇,血槽半空蹲地不起。
院中放風的遠山、近水卻應聲而動,迎上出來的柳樹恩蹲身福禮,見他臉帶紅暈先是一愣,隨即懊惱道:“柳公子勿怪,我們六姑娘突然說想喝酒,奴婢就上了果酒,竟忘了給您上茶水。”
二人只當柳樹恩酒量渣,喝多了臉紅。
柳樹恩後知後覺地摸了摸臉,任由二人誤會,順水推舟問道:“念六姑娘喝的是什麼果酒?”
“魏家酒肆的招牌荔枝酒。”遠山答完抬手做請,“柳公子這邊走。念媽媽往前頭理貨去了,奴婢送您出去。”
柳樹恩若有所思地虛應一聲,隨遠山往後門去。
脂粉鋪子地段好,即便是後門小巷也僻靜不到哪裡去,柳樹恩並不多逗留,衝遠山頷首謝過就轉身離去。
遠山合上後門,沒察覺巷口等活的閒幫若有似無地看了眼柳樹恩離去的方向,轉著眼珠嘿嘿一聲,提腳就往鬧市去。
這邊遠山毫無所覺地往回走,那邊近水先進了賬房,瞧見念淺安蹲在地上埋著腦袋,頓時嚇了一跳,“六姑娘?您怎麼了?”
念淺安抬起頭,對上近水純粹而關切的視線莫名有點做賊心虛,抿了抿嘴唇瞎扯道:“沒事兒。我學我爹呢。我發現蹲在地上很適合思考人生,氣血走得快腦子也轉得快。”
她半空的血槽總算補滿了,卻不知自己現在的模樣略引人遐想。
吹彈可破的小臉蛋暈著淡淡的紅,看人的眼睛又水又亮,被果酒和某貨“潤澤”過的唇瓣一開一合,嬌嫩水潤得彷彿引人觸碰
近水見狀先笑後愣,“六姑娘……長大了。”
一時竟覺得不敢多看,忙扶起念淺安笑嘆道:“我們六姑娘真是大姑娘了。怪道念媽媽非要講死規矩,勞動您在外頭見柳公子。”
念淺安默默瞥了眼近水:甭管大姑娘小姑娘在家裡還是在外頭,她都撩人不成反被撩了親!
她心情複雜地吩咐道:“你們收拾一下,我去前頭等你們。”
落後一步的遠山跟著動手,拎起茶吊子奇道:“這還剩大半壺呢。六姑娘和柳公子沒喝多少果酒,怎麼一個兩個的臉都那樣紅?”
近水不以為然道:“天太熱了唄。”
遠山一想也是,頓了頓又道:“我怎麼覺著柳公子和以前不一樣了?總覺得氣質……有點變了?”
近水回以不屑,“柳公子還能怎麼變?我們也就今兒正經見過他,連句囫圇話兒都沒說上,能看出什麼一樣不一樣的?”
遠山一想果然是,錯眼見桌下攤著一方汗巾,撿起一看訝然道:“怎麼繡著六皇子的徽記?”
近水探頭看罷,再次回以不屑,“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八成是六姑娘住在宮裡時得的唄。瞧著都髒了,回頭洗了再交給六姑娘就是。”
她袖起汗巾,拉著遠山出了賬房。
前頭鋪面雅間裡,念淺安將“柳樹恩”給的房契地契交給念媽媽,“新生意的契紙,媽媽替我好好兒收著。”
念媽媽見上頭寫著馳古閣,戶主即不是念淺安也不是柳樹恩,雖疑惑卻不好奇,仔細收起來轉而皺眉道:“姑娘可試探過柳公子?竟查不到他到底出自哪個柳家,京中能數得上數兒的柳姓人家裡,竟也全無叫樹恩的子弟,這可真奇了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