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密旨,讓梁洛仁先喜後氣。他在心裡大罵李世民的陰險。
梁洛仁其實罵錯人了。真正出這個主意的人,如今就與他同室而坐呢。
原先歷史上,大唐就是在貞觀二年出兵朔方的。梁洛仁也是在大唐兵近朔方時,才殺了梁師都向大唐投誠的。
因為有了原先歷史的參照,趙雲澤認為現在讓朔方改旗易幟,也絕對沒有問題了。況且,他還要利用朔方改旗易幟之事來做文章,方便他完成這次的秘密任務呢。
所以,趙雲澤才向李世民出了讓梁洛仁背黑鍋的主意。李世民也不是什麼好鳥,一聽趙雲澤的主意當即正中下懷,便寫了那份密旨讓趙雲澤攜帶。
趙雲澤又對梁洛仁說道:“某再回答梁兄的第二問。陛下託付的任務,與突厥有關。至於梁兄該如何協助某完成這項任務,到時只管聽某的訊息行事便是。”
“趙兄但有所遣,某責無旁貸。”梁洛仁當即表態道。
別看面上說的好聽,可此時梁洛仁心中的鬱悶卻更重了。好嘛,我堂堂攝政王就算歸唐以後,也是個從三品的官兒,這會兒倒要聽命於趙雲澤這個七品官了。
然而形勢比人強,梁洛仁的投降書還在李世民那裡了,他要是反悔,那大唐只需把他的投降書送給頡利,那他梁洛仁可就遭殃了。他可就同時得罪了大唐和突厥了。以他梁洛仁的小胳膊小腿,大唐和突厥無論哪一方,隨便拔根腿毛都能壓死他。
因此,他也只能一條道走到黑,聽從李世民的旨意了。
趙雲澤又與梁洛仁商定了聯絡訊號。該辦的公事,也就辦完了。趙雲澤這才問起梁洛仁這兩年的情況。
梁洛仁果然是個奸雄,他雖然按照趙雲澤的意思推舉梁康上位,可這兩年以來,他這位攝政王卻牢牢的操控了朝政。梁康的“皇帝”寶座側下方,就是梁洛仁這位攝政王的座椅。
起先,梁康還按時上朝。不過他上朝也只是做個樣子,每次朝會,梁康說的最多的兩句話就是:皇叔如何看待此事;那就按皇叔的意思辦吧。
到了後來,梁康乾脆連朝也不上了,每天只知在後宮吃喝玩樂。梁洛仁投其所好,從民間徵集了大量的美女和玩樂之物,讓梁康更陷其中難以自拔。而梁洛仁,也成為了朔方事實上的主人。
當然,梁洛仁是不會說他故意腐化梁康的。用他的話來說,那是他梁洛仁對梁國少帝的照顧。
“呵呵,梁兄這日子過得舒坦啊。某跟梁兄比起來,簡直就是天壤之別。”趙雲澤大發感慨了。“你是不知道啊,兄弟過得苦呀成婚兩年了,至今還欠著外債呢。我那去年出生的兒子,連個奶媽都僱不起。只能讓拙荊親自哺育了。唉,不說這些了,說多了都是眼淚。”
梁洛仁一聽趙雲澤訴苦,哪裡還不明白趙雲澤的暗示。他當即一拍大腿,“埋怨”趙雲澤道:“老弟呀,愚兄可要說你幾句了。你成親添子這麼重要的事情,怎麼不派人給某送個信兒呢。就算某脫不開身親赴長安恭賀,可派人給老弟送點賀禮還是能做到的嘛”
喲,小梁果然上道啊。我喜歡
“唉,這的確是兄弟我的不是了。某給梁兄賠罪了”趙雲澤假惺惺的朝梁洛仁拱了拱手。
“趙老弟不必如此,不必如此。也是某平日太忙,少了與趙老弟的來往。是某不對,某這就給趙老弟補份賀禮。”
梁洛仁說完,就衝外面喊了一嗓子:“來人”
一個小廝隨即走了進來。“王爺有何吩咐”
梁洛仁一手伸入袖中,取出一串鑰匙,交給那小廝道:“請上王妃,喊上管家,去庫房取一匣金子過來。”
“諾”那小廝拿著鑰匙離去。
趙雲澤靜靜看著梁洛仁的作為,心中對梁洛仁的性格又加了幾分瞭解。這人不但頗有野心,而且為人相當謹慎啊。你看他,家中庫房的鑰匙居然隨身帶著,也不嫌累贅。就連讓人去庫房取東西,也還要再喊上他老婆和管家,他這分明是不放心家中下人啊
過了一會兒,那小廝抱著一個小匣子回來了。那小匣子長約七八寸,寬高約有四寸,外表的塗漆也很是精美,讓人一看就知道匣子裡裝著貴重物品。
梁洛仁接過小匣子,放在桌上推給趙雲澤,道:“一點心意,趙老弟切勿嫌少。”
趙雲澤開啟那匣子,雙眼頓時被閃花了。滿滿一匣子,全是黃燦燦的金條啊
唐朝雖然以銅錢作為法定貨幣,但黃金和白銀,依然屬於貴重金屬。按照時下黃金、白銀、銅錢三者的兌換比例,一兩白銀大約兌換一千二百枚銅錢,一兩黃金,則能兌換九兩白銀。
趙雲澤一估計,這一匣子金條,怕是價值四五百貫銅錢。比自己一年的俸祿還要多。
梁洛仁果然是大手筆啊這也看得出,這兩年他可沒少刮朔方的地皮。他自己要是沒有一桶水,又如何如此大方的給自己一杯水
“唉,梁兄啊,你可真是真是讓兄弟說你什麼好呢既然梁兄如此厚待兄弟,那兄弟也只能厚著臉皮收下了。”趙雲澤一臉的貪婪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