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集 血祭
這個班的班長讓班裡的其他人留在門口,自己拿著衝鋒槍,.
進得房門,立刻聞到一種怪異的臭味。到處都飛舞著蒼蠅。班長皺皺眉頭,和手下對視一眼。根據前幾次經驗,這大概又是一座“凶宅”了。
一樓的幾間房間滿目狼藉,地上全是碎玻璃,但幾乎什麼都沒有了。甚至連傢俱也沒了,只有一間屋有一張大床,沒有被褥枕蓆了,只剩下光禿禿的大床板,大概是那些當地人拿不動,丟在這裡的。
上到二樓,味道更加刺鼻了。蒼蠅趴得滿牆都是,人一上來,“嗡嗡”亂飛,熱帶的大頭蒼蠅愣頭愣腦地一下下撞在人的臉上,趕都趕不及。
現在班長和那個士兵已經明白無誤:這座宅子的主人已經全家罹難了。但是他們仍然必須確認一下,然後在門口標上記號,以便後續部隊收斂屍首,把這些沒清點到的,加到華人死難者總數中去。
樓上有幾間房間,班長抓著衝鋒槍挨間搜查過去,都沒有屍體。最後一個房間,門緊閉著。兩人對視一眼,都知道就是這一間了。
班長一腳踹開門,裡面“嗡”地一聲巨響,震耳欲聾,不計其數的蒼蠅噴湧而出,撞在他們臉上、手上,如同飛沙走石一般生疼。好一會兒,蒼蠅不那麼兇猛了,兩人方才敢睜開眼,呼吸一口。但是一股濃烈的腐臭,幾乎把他們嗆死。兩人睜眼一看,胃中立刻翻江倒海,幾乎就要吐出來。
幾堆紫黑的東西,爬滿了白色的蛆蟲,滿地流的都是黃綠色的汁液,已經高度**,密密麻麻的蒼蠅飛舞著,密度之大,幾乎把視線都阻擋了。這些“東西”共有六堆,兩大三小,依稀像是人的形狀,每一具上面,都插著幾根長長的竹竿。
兩名士兵相互攙扶著,跌跌撞撞地逃到樓下,張大嘴巴使勁兒呼吸著新鮮空氣。然後,兩人都扶著牆嘔吐了起來。
這個班的其他幾名士兵看到他們面如白紙、如此嘔吐不止,都隱隱猜到了怎麼回事。幾個兵立刻搶上樓看個究竟。不一會兒,也都臉色蒼白地下來了,好幾個人直接就吐了起來。
這個班計程車兵進城後,已經見過三家“凶宅”了,但沒一家是這麼慘的,也沒一家屍體這麼多。六具屍體,看來這個華人家庭已經被完全滅門了。
班長掏出粉筆,在這家門口的牆上寫上大大的“奠”字,然後在旁邊寫上“正一”字樣。這是表明這戶人家已經全部罹難,寫“正”字是表示屍體數量。一個“正”一個“一”,說明有六具屍體。
整個班計程車兵都氣紅了眼,胸口被怒火頂得一起一伏,有兩個十七八的毛頭小子直接抹眼淚哭了起來。
所有人都緊握著手裡的槍、還有腰間的刺刀,鼻翼、嘴唇顫抖著,滿臉仇恨,惡狠狠地打量著四周當地人的房子。似乎只要班長點個頭,他們就可以把周圍的當地人全滅了。
“繼續前進……”
班長摸摸頭上的虛汗,長吐了一口氣,揮手命令道。
“班長!”
“搞什麼!就這麼走了?”
“班長,咱們把周圍的土著抓出來殺了吧!”
班長也瞪著通紅的眼珠子,咬著牙,但仍然從牙縫中擠出一句話:
“繼……續……前……進!在船上怎麼命令我們的?我們是作戰部隊,進城後專心打仗,不許亂殺人!報仇的事有專門部隊來幹!……繼續前進!”
手下弟兄都把牙咬的咯咯的,一個大個子沒處撒氣,一把推了那個抹眼淚的小兵一把,吼道:
“幹你孃的,哭你孃的個屎啊!走啊!繼續前進啊!”
一班步兵前進了幾十米,拐過一個街角,房屋更加破敗。一棟小破磚房門口,木門上寫了歪歪扭扭地“華人”兩個大字。
“喂,這兒有一家華人!”
幾個士兵湊了過去,打量一下這房子,嘀咕道:
“咱們華人在南洋,還有混得這麼慘的?”
“這難說,做買賣賠了的也有不少吧!”
“好了,”班長揮揮手,指指門口,“好歹門口有個字,怎麼說家裡也沒成凶宅啊……正好剛才吐得那麼難受,進去討碗茶喝。”
叫了幾下門,裡面就是沒人答應。幾個兵對視一眼,都有種不祥的預感。門口明明寫了“華人”字樣的,那說明今天上午撒傳單的時候,這家還有人的。難不成是這麼短的時間就被……
班長一個顏色,一個兵踹開門,鑽了進去。
房子裡面陰暗無比,一股很濃郁的酒香。房頂上的破洞裡一束陽光射進來,藉著這束陽光,看到家徒四壁的房間裡,地上擺著幾件破木器、破竹器,扔著一把斧子,還有黑乎乎的鍋碗瓢盆,牆角碼著幾隻木箱,上面印著漢字:大明極品貴州茅臺。箱子上擱著一把長刀,地上已經扔了十來只喝空的茅臺酒瓶,精緻的陶瓷瓶子,一看就是很值錢的名酒。
裡面一張破木床,上面擠著幾個膚色黝黑的人,赤著腳盤在床上,互相擁著,瞪著眼睛望著進來的大明士兵。
那個兵眯著眼睛辨認了半天,終於肯定自己沒看錯。這家都是當地土著。
他頓時感到氣血上湧,直衝頭頂,吸了一口氣大聲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