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一聲尖利的呼嘯,牆邊幾個火人抽搐翻滾著。在清兵的歡呼中,又是一股火流,,幾個人已經成冒煙的焦炭了。
……
清軍現在已經把子母洲拿下來了,東岸防線也拔掉了幾座碉堡,撕開了幾百米的口子,衝過去的清兵正在和明軍首都衛戍部隊白刃戰。
清軍急現在在西岸和子母洲之間架浮橋,想把重灌備運過來,對東岸的工事精確射擊。但是明軍的魚雷快艇不斷來騷擾,二十毫米機關炮往架橋的工兵堆裡打,打得血肉橫飛。魚雷艇飆著四十多節的高速,又是藉著大霧掩護,打完一氣就跑,岸上的火炮機槍很難抓住它們。
工兵越死越多,工兵營長不斷跟師長抗議,要把弟兄們撤下來。師長看傷亡太大,這樣下去橋還沒架好,工兵營就打沒了。和不值錢的步兵不一樣,這些工兵還是很有價值的。師長終於命令暫不架橋,還是靠著人往東岸衝,等建立了穩固的渡口後再架橋。
現在清軍撕開的口子只有幾百米,但蜂擁而入的清兵越來越多。要是在平時,這麼小的口子,很快就會被明軍的炮火蓋上,口子也會很快堵上。但現在濃霧之中,明軍根本觀測不到,指揮部也不清楚哪裡已經被佔領了,哪裡還在自己手裡,沒法用大炮砸,只能派一波又一波的步兵做衝鋒企圖把清軍打回江裡去。
現在子母洲兩側的江面上,已經大量穿梭著衝鋒舟了,而且已經用更大的漁船、運沙船、火輪、竹排運兵了。隨著這些大船的加入,清軍的第一批重機槍、山炮、迫擊炮運過江了。
離清軍登陸場二里多路的吳村外,明軍首都衛戍部隊下屬第26師正在這裡集結。
現在天已經全黑了,南邊一千多米外就是殺聲震天的戰場,爆炸聲和槍聲聽的很清楚,爆炸的閃光隔著霧也能看到。
指揮官正指揮著士兵瘋狂挖戰壕,前邊幾輛卡車沿著戰壕慢慢開,開幾十米就扔下一捆帶刺鐵絲。戰壕前邊,工兵正揮舞著大錘,往土裡砸木樁,然後把成卷的刺鐵絲拉開繞在上面,形成鐵絲網。
“這邊挖好了沒有?挖好了?快,機槍推過來!!”
沉重的馬克沁機槍推到戰壕前,用木板和土堆起一個簡易的護坡,機槍小組就趴在後面,緊張地做著準備:給水筒里加水、開啟機匣裝入彈鏈,把原先幾百米的標尺設到只有十幾米……
一段戰壕剛挖好,一批士兵就跳下去,上半身趴在外側,步槍齊刷刷地指著戰場的方向。
戰壕後邊,更多計程車兵在給步槍上刺刀,檢查槍栓標尺照門,軍官們撬開一隻只木板箱,從稻草裡面抓出手榴彈發給士兵。
這些士兵從沒打過仗。現在不論老兵新兵,都緊張得要死,望著南邊不停的閃光,聽著隆隆的爆炸聲,都臉色蒼白,抓槍的手不住顫抖。
後邊一輛卡車上,大喇叭裡喊著:
“首都衛戍軍的弟兄們,我們身後是南京,是我們的父老兄弟,是我們的妻子姐妹!我們絕不能後退一步!我們決不能……”
“日————轟!!!”
一枚迫擊炮彈落在近處,士兵臥倒一大片,卡車玻璃“噹啷”震得粉碎。車頂的喇叭停了一下,又繼續喊道:
“……讓清虜踏上大明的土地!我們決不能讓清虜攻進南京!女皇陛下現在就在南京,她沒有走,她正和我們堅守在一起!我們要誓死保衛南京,誓死保衛女皇陛下!我們是首都衛戍軍,我們是大明陸軍精英中的精英!我們要讓陛下看到,我們是怎樣把清虜趕下長江的!……”
周圍計程車兵這時候才掀掉身上的泥土,紛紛爬起來。
這時候,遠處槍炮聲減弱,槍炮聲也稀疏下來,一些小口徑的山炮、迫擊炮彈,開始密集的落在附近。每一個士兵都不用長官催促,都在用自己的工兵鏟發瘋般地挖戰壕,挖散兵坑。不時有一兩個士兵被炸得飛到半空。
南邊的濃霧中開始出現一些狼狽的身影,他們三兩成群,相互攙扶著,有的抬著擔架,還有不少人槍都扔了。
這都是從戰場上逃下來的殘兵。
逃兵越來越多,26師師長下令把他們都截住,不讓他們向後亂跑。重傷傷員都被抬走了,剩下沒有傷的和輕傷的逃兵,都被集中到一個土坡子前邊。
兩輛大卡車逼到他們面前,雪亮的車燈開啟,照得他們睜不開眼睛。
逃兵們只看到,刺眼車燈後邊的黑暗中,好像是數不清的鋼盔、刺刀的閃光。
有人驚恐地小聲說:
“是憲兵!”
又是兩輛大卡車開過來。不過這次是倒著靠近的,卡車停下後,後蒙布掀開。
逃兵中有人用手擋著車燈光,發現兩輛卡車後廂裡架著機槍。
人群驚恐起來了,不斷有人企圖逃跑,被憲兵用槍逼了回去。
一個聲音大聲哭喊道:
“長官啊,您不能這麼對我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