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好歹東廠站在咱們這邊,加上那時候的內閣也沒啥本事……現在東廠和內閣已經是一個老闆了,而且沈榮軒這個人手腕力量,那都不是以前方鴻儒那批人能比的。咱手裡再沒有兵,那才叫……咱還是靠政變掌的權,這個例子開的太壞了……”
“舅舅!”朱佑榕面容變色,止住他,“不要說了……不要再說了!沈閣老不是那樣的人。”
鄭恭寅痛聲道:
“榕榕!”
朱佑榕深吸一口氣,默默地說:
“我不調人民衛隊就是。”
……
向小強在一間休息室裡的沙發上打盹,身上蓋著軍大衣,臉上卡著大簷帽。一個勤務兵匆匆把他叫醒:
“向大人,向大人,快醒醒,陛下從這邊過來了!”
向小強跳起來衝出去,見朱佑榕從走廊盡頭獨自踱步走來。
“咦,向老師還在這裡?”
向小強從她語氣裡聽出事情不太妙,還是問道:
“陛下,臣何時出發?”
“哦,出發啊,呵呵,”朱佑榕搖搖頭,嘆道,“向老師,不出發了,這邊長江防線吃緊,守衛南京要緊。南邊麼,他們跟我保證了,援軍很快就到。”
向小強一陣愕然,感到不可思議。現在南方每一分鐘清軍部隊都在上岸,不抓這個時機打擊,卻要捨近求遠,把希望寄託在遙遠的援軍上,等清軍一旦展開,合圍南京,或留出足夠的兵力圍住南京,主力部隊直入江南,那時候吧戰略預備隊全調上來也不頂事了。
朱佑榕望著他,悽然一笑,說道:
“向老師,你和我……我們都太年輕了。”
說完留下一臉愕然的向小強,獨自回房間了。
……
向小**躁地從要塞往外走,一種莫名其妙的挫敗感在體內升騰著,他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本來說,既然不需要自己衝鋒陷陣,按他一貫的保命傾向,應該高興才是。
出指揮廳的時候,發還他佩槍的上尉磨蹭了一點,被他吼開大嗓門,痛痛快快罵了一通。那個上尉嚇得臉都要白了。出要塞口的時候,他又藉口站崗衛兵的靴子沒擦乾淨,又是一頓狠訓。
一個衛兵望著他的背影,心有餘悸地說:
“那是誰啊?一個上校而已,怎麼這麼厲害?”
另一個衛兵說:
“沒見他領章是人民衛隊的麼?人民衛隊的人都狂熱的不得了,幾乎都是瘋子。”
……
向小強回到人民衛隊駐地已經入夜了,但駐地已經整裝待發,坦克和車輛已經發動,手下的主要軍官也已集合在他面前。
向小強下令出發取消,然後把手下幾個心腹叫來,把這事兒說了一遍。幾個人一陣面面相覷,李根生說道:
“也許人家根本不差咱這點人。……雖說咱都是坦克裝甲車,但這種天氣也排不上什麼用場。哼,要是平時,他們就都搶著要了。另外,可能南京這邊的防線真的有點懸,統帥部才覺得與其讓咱們去杯水車薪,不如留在這裡發揮作用。”
蝸牛想了一會兒,沉吟著道:
“也許……是這麼一回事。”
然後他把鄭恭寅對朱佑榕說的那個理由慢慢說出來。幾個人一聽,立刻覺得有道理,覺得這才是主要原因。
向小強這才明白過來,朱佑榕最後那句“我們都太年輕了”什麼意思。很明顯,這個充滿政治考慮的理由,不是她自己想出來的,是她身邊的什麼人告訴她的。
大家都認為,如果有這方面考慮的話,自己最好不要再請戰了,靜觀其變就是。這已經牽扯到政治層面了。
向小強站起來望著牆上的大地圖。隨著朱佑榕搬進要塞,向小強也吧司令部從成立搬到了紫金山下的兵營。現在這裡設施齊全多了,這件大作戰室裡有地圖和大比例沙盤,每時每刻都能把戰況標在上面。向小強望著圖上的紅色小人越來越多,越來越旺南京方向延伸,好像就是要全力圍攻南京,並沒有往東南穿插。再看看聚集在東南的大群戰略預備隊,他心中緩和一點。也許自己的擔心是多餘的,是自己真的沒經驗?希望是這樣吧。
向小強笑道:
“大家都去休息吧,但都提高點警惕,別讓清虜半夜摸到枕邊了。”
肚子疼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