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將正和大家討論,剛才的相互炮擊中,我軍只是依靠工事中的固定火炮還擊,火炮密度太差,每公里僅為1015門,但清軍至少每公里部署了150門,我軍明顯處於火力劣勢。是否緊急調動後方的火炮到防線增援。向司令可有高見?”
向小強一怔,後方火炮?不會是……
他問道:
“所謂的後方火炮,是不是就從後方的戰略預備隊抽調?”
“那是自然,不然哪裡還有?”
向小強的一句“不可”已經到了嘴邊了,生生嚥了下去。不,自己初來乍到,毫無根基,雖然深得女皇信任,但這裡都是軍界大佬,象徵性地問自己一句,根本就沒有聽取自己意見的意思。說了只會白說。
“這種大事,長官們決定就可以了,”向小強硬著頭皮道,“哪有末將插嘴的份。再說,炮兵也非末將所長。”
沒想到這句話反倒惹火了曹銘欽。這個老將軍的火爆脾氣上來了:
“什麼意思,‘這種大事長官們決定就可以了’,你這話的意思,難道本將是專橫跋扈之輩,容不得別人講話的?還炮兵非你所長,那你說你所長在哪裡?今天到這屋開會的將領,人人都擔負大明的生死存亡,只有你會做人?要是大家都像你一樣,張口就推卸,我們乾脆放清虜過來算了!”
曹銘欽一副耿直的火爆脾氣,本來沒把向小強怎樣看在眼裡的,準備隨口刁難他一句就算了。結果向小強反問了一句“火炮是不是就從後方的戰略預備隊抽調”,他認為很關鍵,問到點子上了。曹銘欽本人也是在這上面猶豫的。戰略預備隊輕易動不得的,那是關鍵時刻救命的東西。
他剛覺得向小強有點能耐,想聽聽小夥子說出點什麼的呢,這小子就來一句“這種大事長官們決定就可以了”,把老將軍氣得不輕。哦,年紀輕輕的就這麼滑頭,國家生死存亡之際,你在這裡明哲保身,那國家養你何用?
曹銘欽這幾句也把向小強的火氣訓出來了,向小強心說,你以為我不想說啊?我怎麼知道你們這裡邊是什麼規矩,你們一幫老頭大叔,水很深的樣子,我剛來的什麼也不知道,我怎麼知道該跳不該跳。
但他轉念一想,現在大明朝確實也到了生死關頭了,自己擔心無非就是人民衛隊司令這個位子,大明一破國,什麼也留不下。再說,反正自己現在又想跑路,還擔心位子幹什麼?索性張口隨便說,口氣再衝一點,把這些人得罪一遍,他們有本事把自己從人民衛隊司令位子上弄下去最好,弄不下去,想必也得有不少意見送到沈榮軒和朱佑榕那兒,自己就勢辭去職務,一身清爽,名正言順的帶著錢和美女跑路,留在這沒準給大明朝做陪葬了。
向小強吧嗒吧嗒嘴,說道:
“既然長官說到這份上了,那末將就說了。請問,調炮兵部隊來的目的是什麼?”
“荒唐,當然是彌補我們的火力劣勢!”
“那彌補我們火力劣勢的目的又是什麼?”
不少人都笑了,還有很多人不滿地看錶。曹銘欽氣的吹鬍子瞪眼,拍桌子道:
“向小強,你究竟想說什麼?”
向小強不依不饒地道:
“請回答!請在座的諸位也都回答一下!目的!目的是什麼?”
慢慢地靜下來了,眾將領相互看著,琢磨著這個“目的”。是啊,彌補火力劣勢的目的是什麼?好象是……想想看。
向小強道:
“我們調預備隊的炮兵,能調多少?調來幾個炮兵師?不可能吧,因為防線很長,只為南京一地,最多能抽來幾個重炮團,也就是百來門重炮的樣子。但20公里長的南京段,清軍每公里就有150門,我們這點只是杯水車薪,依然是火力劣勢。既然不能形成壓倒性的優勢,還是那句話,目的呢?
“為了給我們火力準備,要攻過江去?顯然不是吧。或者是現在防線工事裡的火炮不敷使用,幾乎就讓清兵攻過來了?也不是吧?目前來看,我們防線工事裡的火炮表現十分出色。雖然比清軍的少,但防守長江已是有餘。
“為了消滅清軍的炮兵?從圖上看,清軍炮兵陣地佈置在湯泉鎮和永寧鎮的山後,而我們要想湊夠射程,必須將重炮裸露布置在江邊。這樣他們可以輕易的打到我們,我們卻很難打到他們。就算能打得到他們,我們這些新來的炮沒有水泥工事的保護,直接暴露在十倍的清軍炮火下,既起不到壓制的作用,還有覆滅的危險,還不如讓他們在預備隊的手裡發揮作用。
“所以,依末將看來,這樣以我之短,攻敵之長,很不划算。據我所知,我們長江防線的水泥工事,頂蓋厚度都在一米五以上,一些主要工事厚度在三米以上。南京段的沿江,更是以全鋼升降炮塔為主,清軍炮擊時縮排地下,清軍衝鋒時升上來開火,更是難以摧毀。目前對我們工事形成威脅的,只有那門列車炮。
“而列車炮每小時只能打兩發,射速慢不算,而且只敢躲在幾十公里外,憑藉射程優勢向我們開火。靠得太近了,一旦被我們發現位置,派飛機空襲,它連預警隱藏的時間都沒有。所以,清軍在奪取長江兩岸制空權之前,是不敢把列車炮靠得太近的。所以威脅也就相當有限。
“所以,末將的意思,既然我們已經把這麼多錢沒有花在火炮上,而是花在了鋼筋水泥上,現在就讓這些鋼筋水泥發揮作用吧。嗯,一點愚見,不知諸位長官覺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