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小強心中一揪,待了片刻,仍不動聲色道:
“許兄,此話怎講?”
許志恩“噓”了一聲,輕聲道:
“向兄莫作聲,聽著就是了。”
……
陳局長輕描淡寫地介紹著:
“怎麼說呢,偽清這次的戒備還是相當嚴的。司令部周圍的衛兵大概是平時的數倍。而且經過昨天的教訓,他們在警戒性上也提高了不少。應該說,想成功營救,我們得準備客服一定的困難。”
黑暗中又有人冷哼一聲,說道:
“就這麼幾句,恐有搪塞之嫌吧?”
說話的是都察院的另一位王御史。
“王大人不必著急,”陳局長也冷冷地道,“聽完了再扣帽子也不妨。”
“是啊,”徐元貞也笑呵呵地道,“王大人不要著急。陳局長說細一點嘛,比如,‘數倍’是多少?警戒性究竟如何提高?我們要克服怎樣的困難?都說來聽一聽。”
徐局長望一眼沈榮軒,沈榮軒輕嘆一聲,點點頭。
徐局長一咬牙,說道:
“除了司令部原有的警衛連,又從外邊調了一個加強營進司令部。司令部大院的入口、粘杆處的入口都堆起了沙袋,架上了機槍。整個浦口鎮的大部分路口都有哨卡警戒,重要路口也都架上了機槍,加上一個班把守。整個憲兵營全部投入巡邏,現在浦口大街上到處都是三個一組的憲兵,看見可疑的人就攔下來盤查。另外江邊也派了很多兵,牽著狼狗巡邏。高炮部隊的探照燈全部開著,照向天空。江面也讓照得燈火通明。總之是,比較困難。”
王御史冷笑一聲,淡淡地道:
“啊,原來如此。”
徐元貞也笑道:
“呵呵,老夫不懂軍事,在座的有不少位將領,喔,還有突擊隊的。大家議一議嘛,看怎麼個營救法。”
向小強聽得心都涼了:這還營救個屁呀。
老頭子打了半天哈哈,繞了這麼一大圈,就是要把兩條路都堵死:怎麼著,你們自己看著辦吧。
這時有人說話了:
“嗯,要不然這麼著……本侯倒有個想法,不知是否可行。”
沈榮軒眼睛一亮,欠身道:
“侯爺請講。”
向小強悄悄問:
“這是哪位?”
許志恩小聲說:
“武陵侯朱侯爺,陛下的一個宗室族叔。”
哦,也是皇親,大概是派這來坐鎮的。
武陵侯說:
“有北方的地圖麼?比例大一點的。”
過了片刻,幻燈布上出現了一張“大明帝國全圖”,又有一隻大手將它擺到中國北方那一塊。
“嗯,”武陵侯說道,“你們看,本侯這麼想,既然浦口營救困難,鐵路沿線又深入敵境,那我們能否在津浦鐵路的天津、或者滄州那一段動手,那兒離大海很近,可以讓他們往海邊撤,我們派潛艇去接。”
清朝的津浦鐵路,原來只是從天津到浦口,後來清朝又把北京到天津那一段補上了。但是人們仍習慣說“津浦鐵路”。
武陵侯這麼一說,大家都盯著地圖研究起來,海軍次長和兩個艦隊司令也湊著頭商量起來了。沈榮軒心裡捏了把汗,望著他們三個。其實廠衛和兩個皇室是希望營救的,軍事將領原本也是希望營救,尤其是海軍,那畢竟是他們的人。但聽說了情況那麼嚴峻,都有些畏縮罷了。
向小強心中的希望一下子又燃起來了。他倒不是寄希望與皇族的權勢,主要是武陵侯的這個想法提醒了他。他憑著“軍迷級”的水平,隱約覺得這個想法可行。
向小強盯著地圖上遼東那塊,盯著遼東半島東側的長山列島。這裡離天津很近,只隔著渤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