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明朝軍事情報局。
緊閉的審訊室外面,一名穿著白大褂,白髮蒼蒼的老教授在對一個少校說話。
“唉,”老教授摘下眼鏡,用絨布擦著,搖搖頭道,“他始終堅持那一套說法,也就是說自己來自未來,是乘坐一種叫‘時空穿梭機’的東西,還要鑽到抽屜裡,等等……這個,也就是說……”
“也就是說什麼?”
“也就是說,這種病例確實屬於我們精神醫學上所稱的——間歇性偏執。”
“間歇性偏執?”少校皺著眉頭。可以看出他對這個結論很不爽,本希望從中挖出很多東西的。
“對,”老教授點點頭,“而且是比較典型的那一種。這個……我們之所以稱之為‘偏執’,是因為這種病人在平時會很理智,很清醒,可以說和常人一樣,有的時候甚至比常人還聰明……”
“嗯,”少校點點頭,若有所思地說,“倒是這麼回事。根據我們掌握的情況,他的表現的確可以說很聰明,甚至說狡猾。”
“所以啊,你看,病人平時會很聰明,但是由於他的大腦在某件特定的事情上受過刺激,所以一旦提起這件事,病人就會進入到一種完全偏執的、不可理喻的狀態。我們稱之為‘誘因’。哪怕這件事再荒唐,病人也會百分之百地相信,而且還試圖強迫別人也相信。這個……你們的這個病患,就完全屬於這一型別。”
“但是,”旁邊一個記錄的小女軍官不甘心地問,“那他從天而降又怎麼解釋?”
那個少校連忙咳嗽了一聲。
“關於這個……”老教授扶了扶眼鏡,微微笑道,“關於這個問題,這就是你們軍方的事情了,就不在我的專業研究範疇了,呵呵……要不,我幫你也檢查一下?”
“哦,呵呵呵,”少校也笑了起來,從皮包裡拿出一疊檔案,“這次多謝您了……關於這件事,您知道,從頭到尾都屬於軍事機密,所以按規定,最後還要麻煩您籤一下守密協定……”
“呵呵,我曉得,這本是應該的。”
老教授微笑著點點頭,瞥了一眼少校肩章上的小飛魚標誌,接過檔案,略作瀏覽,便在這份保證書上籤了字。
……
第三天早晨。
羈押室裡面,向小強在一張行軍床上,睡得昏昏沉沉。窗外嘰嘰喳喳的鳥叫把他吵醒。
他睜開雙眼,環視這間不大的羈押室,才想起來現在已經在明朝了。還是在軍情局,也就是傳說中錦衣衛的班房裡。他揉揉眼睛,坐起來。
向小強覺得自己也真夠倒黴的。他掰著手指頭算了一下:
最開始,從半空掉到冰水裡差點淹死,緊接著就害得人家損失了一艘潛艇,外加全體被俘。
好容易,花了大半夜的功夫,絞盡全部腦汁、使出渾身解數、激發全部潛能、就差爆發小宇宙,算是帶著十二個女孩子虎口脫險,踏上了大明土地。
但是雙腳還沒踏上大明土地,就被認出了是這件事的肇事者。於是乎,還沒看清這時候的明朝什麼樣呢,就直接被錦衣衛的車接走了。
這真可謂剛出虎穴,又入狼窩。剛出了粘杆處機關,又進了錦衣衛機關。
但是這時候的錦衣衛還不錯,傳說中的剜骨、拔腸、站枷、老虎凳、辣椒水等諸般酷刑一樣沒嚐到,也沒捱打。人家只是在一盞燈下,很文明的問了他一夜。
向小強最後被問得七葷八素,困的實在熬不住了,把穿越什麼的實話都說了出來。
這下更不得了了,好傢伙,人家直接從隨家倉醫院請來精神科教授,又檢查又鑑定,最後下了“間歇性偏執”這麼個結論。
好在那個老教授還不錯,雖然判定他是間歇性偏執,但由於向小強本人強烈表示不願住院,老教授又考慮到他的症狀不具攻擊性,還是尊重了他的意願,只是開了些藥讓他按時吃。
錦衣衛那邊呢,問了一夜問出個間歇性偏執,又由於十二名艇員的證詞,至少判斷他不是清朝間諜,所以只是讓他定期報告行蹤,就準備開釋了。他足足睡了一整天,大概今天早晨就能出去了。
羈押室門開了,一個小女文職軍官的腦袋伸進來,眼珠滴溜溜轉了幾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