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聽得到。”
卻看,男人十分平靜,回的輕描淡寫。
偏是下一刻,遲薇直直起身,情緒不由失控,聲音止不住上揚:“聽得到,為什麼不回我?”
相比少女激烈,薄夜白麵露倦怠,溫聲一回:“你喚我,沒什麼重要事情,也就一時沒回。”
越是這樣,遲薇越是無法理解,顧忌著男人狀況,深深吸一口氣,壓下種種情緒,輕顫著道:“老師,你知不知道,剛才一直不回,我多麼害怕!我以為,你就要……”
“死”這個字,遲薇說不出口。
薄夜白卻不在意,平靜接下一句:“以為,我就要死了。”
話頓,他緩緩起身,繼續的道:“嚇到了?”
少女一怔,瞳孔一眨不眨,灼灼看著男人。
瞥著少女沉默不語,薄夜白神色淡然,撩開她的長髮安慰:“別怕,再有下次,不必喚我。該醒,自然會醒,習慣就好……”
“如果,不醒呢?”
猝不及防,遲薇輕聲開口,透著說不出的固執。
“不醒,就是命已盡。”
淡聲一回,男人談論自己生死,像是天氣簡單,似乎只是局外人。
遲薇無法描述心情,只覺對於男人這種反應,產生一種窒息感。
驀地,心中滋生莫大的勇氣,遲薇星眸灼灼:“薄夜白,你一再不在乎,是真的不怕死?”
“你知不知道,死亡代表什麼?”
話頓,遲薇咬著唇瓣,一字字敘述:“只剩一捧骨灰,再也聽不到任何聲音,看不到任何景物,更不會擁有任何思想,心跳,認知。慢慢的,遭到所有人遺忘,就好像……你在這個世上,從未存在過。”
“那樣的話,該有多麼可悲!”
一語畢,遲薇伸手捂住臉頰,關於白清秋一幕幕,浮現於腦海。
曾經,母親活著的時候,陪著自己說話,幫著自己梳髮,抱著自己唱歌。
一轉眼,只剩冰冷的墓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