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府有不少僕役侍女都認得他,此刻他們正躲在門外竊竊私語。說是竊竊私語,可那議論聲估計連大門外都能聽見了。
他們說著與邱寧和紀小娘子有關的往事,不管真假都有鼻子有眼,讓邱寧的屁股就像長了釘子,就快坐不住了!
忽然,門外傳來了一聲重重的咳嗽,讓門外的僕役們頓時驚作鳥獸散。接著,紀侍郎走了進來。
一跨進門檻,他掃了邱寧一眼,便將目光放在另外一位年輕人的身上。
這人雖然渾身透著一股狂蕩不羈,可紀侍郎知道,他應該就是風頭正勁的白慕野白將軍。
雖然訝異於他不像是到了能堪大任的年歲,還是連忙上前招呼:“白將軍大駕光臨,有失遠迎!”
“好說。”白慕野站起身,藉著抱拳還禮的機會,不動聲色地將紀侍郎打量了一遍。
按官階來說兩人差不多當屬平級,可如今全洺州都仰仗著這位白將軍,紀侍郎自然不敢託大,一邊恭敬地給他斟茶,一邊琢磨他的來意。
該不會是為了女兒和邱寧的親事吧?
想到這裡他心頭不禁一喜,迫不及待地問:“不知白將軍光臨寒舍所為何事?”
白慕野輕笑一聲,垂著眼簾推開茶碗:“是為了我的副將邱寧和紀小娘子的親事。”
果然!
紀侍郎展顏一笑,感激地說:“區區小事竟然還勞動白將軍大駕,真是慚愧!”
白慕野搖搖頭:“紀侍郎客氣了,這可不是小事!今天這事既然是我的主意,當然要親自來告知紀侍郎一聲才行!”
“白將軍的主意?”紀侍郎不解地看看白慕野,又看看邱寧,忽然生出了一種不好的預感。
“是。”白慕野頷首,輕描淡寫地說:“我反對這門親事!”
“什麼?”這實在太出乎紀侍郎的意料了,他幾乎是驚叫出來的,“為何啊?”
白慕野端起茶碗一飲而盡,然後輕輕將茶碗放在小几上,順手抹去几上的一小塊水漬,帶出長長的一道水痕。
他盯著紀侍郎的眼睛,一字一頓地說:“因為,我的副將,他不願意——”
紀侍郎霍地看向邱寧,又驚又怒。
要在以往,邱寧肯定慚愧又心虛。可這次他早在路上已經被白慕野做透了思想工作,現在都替之前的自己冤得慌。
明明受到騷擾的是自己,傷人的時候自己甚至都沒在場,憑什麼就成了大罪人呢?
自己吃了這麼多年苦到底是為的什麼呀?
於是,在紀侍郎用憤怒的眼神看向他時,他破天荒地瞪了回去。
邱寧平靜地告訴紀侍郎:“我不願意。”
紀侍郎頓時暴跳如雷。
“好你個邱寧!你有本事了,有人撐腰了是吧?你竟然敢對我出爾反爾了?”
邱寧仍然倔強,可再也沒有了原來的唯唯諾諾。
“紀侍郎,是我辜負了小娘子,要我怎麼補償都行,但是成親這事,真的不行!”
紀侍郎瞪著他,若有所指。
“那天你明明應了,怎會突然變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