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值守的兵士冷冷回了一聲“快了”,還順便用輕佻的目光上下打量了女宮女一遍,然後露出一個猙獰的笑。
那宮女面露驚恐,雙眼通紅地狠狠瞪了兵士一眼,轉身“咚”地一聲關上了宮門。
白慕野身體靈活,助跑幾步就“蹭蹭蹭”地登上了院牆。
也不知是誰的不幸,他剛一進到院子裡迎面正撞上一個小太監!
那小太監端著銅盆,正一臉喪氣地往外走。他一見白慕野這個陌生人,頓時渾身一震,銅盆一扔張開嘴巴就要大喊。
白慕野眼疾手快,一把撈住他將要脫手的銅盆,然後大手一探忽地罩住了那小太監的整張臉,然後轉身把他往自己懷裡一攬,小太監就被死死地扣在白慕野懷裡。
白慕野輕輕地銅盆放在草地上,捂住小太監口鼻的手卻始終沒有鬆開,那小太監拼命用眼角朝後看他,嚇得涕淚橫流渾身發抖。
他另外一隻手扣住那孩子的咽喉,猛地用力掐了下去,那小太監頓時脖子一梗,眼珠暴突,看起來過不幾秒就要斷氣了。
白慕野感覺到他的嘴巴在劇烈地頜動著,像是一條瀕死的魚在拼命渴求水源。
那是個十三四歲的小太監,稚嫩的脖頸細膩光滑,連喉結都沒來得及長出,又或者是因為營養不良的關係,白慕野的一隻手就幾乎將他的脖子圈住。
他突然起了惻隱之心,這些天他親手殺的人比這幾年他的軍旅生涯加一起還要多。眼前就只是個孩子而已,要在自己那年代才不過是個初中生,而且自己失去雙親那年好像也是這麼大……
終究還是下不去手啊……
白慕野心中一聲輕嘆,鬆開了掐著小太監脖子的手。他頓時猛烈地喘息起來,可口鼻仍然被白慕野罩著,不能暢快呼吸,所以胸口起伏得非常厲害。
把手換成掌刀,白慕野朝小太監的頸動脈處猛地一掌劈下,他瞬間就暈厥過去。
善哉善哉——今天就饒了你的小命兒!
繞著樑柱,躲過了來回走動的幾個人,他悄悄將那小太監藏在草叢裡。然後摸到一根沒人的樑柱邊上,趁所有人都沒發現,猴子一樣爬了上去。
到了高處就方便四處張望,看到這裡果然守備森嚴,所有的進出口都有兵士把守,白慕野心裡漸漸疑惑起來——這是軟禁的節奏?
白慕野看著這些站沒站像的兵士,嫌棄地直冷笑。突然,只聽門外一聲咳嗽傳來,這些兵士個個就像是換了一個人一樣,渾身挺得筆直,眼睛也都瞪得溜圓。
怎麼覺得這個聲音有點兒熟悉呢?白慕野好奇地朝門外一看,來人不是大腹便便的齊善行還能是誰?
守衛的頭領跟他打招呼,他只擺擺手,便徑直朝曹氏的殿中走去。
連門都沒敲,齊善行一抬手推開殿門大步跨了進去。大概是沒料到院子裡會有人,齊善行毫無避諱,緊接著殿內就傳來他的大嗓門。
這壓根都不用偷聽的!白慕野的樑上君子做得美滋滋!
“聽說曹後病了,某特來探望!”
半晌,殿內淡淡地響起一個聽起來十分柔弱的女聲:“小病,不勞齊僕射費神。”
“許是一路上風餐露宿累到了!”齊善行嘎聲嘎氣地說:“可召太醫了?”
“召了。”曹氏冷冷地回答。
“那就好。”齊善行的話不鹹不淡。
過了半晌殿內都再沒有動靜傳出來,白慕野隔著牆都能想象到裡面的尷尬場面,就在他想好奇地想辦法探到視窗看看場面究竟尷尬到什麼程度的時候,齊善行的聲音再次傳了出來。
“曹後把傳國玉璽放在何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