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亭子中,雲缺就那樣平淡地盤腿坐在那裡,靜靜地看著哭泣的小女孩,沒有出言安慰,也沒有就此離去。
過了許久,也許在小女孩看來已經很久很久的時候,她停止了哭泣,抱著劍,也學著雲缺的樣子,盤腿坐了下來。
雲缺看了一眼盤腿坐下的小女孩,有些心不在焉地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小女孩沒有去看雲缺,低著頭,看著手中的劍,緩緩說道:“我叫張念雨。”
雲缺聽到小女孩的名字,微微一怔,然後輕聲唸叨道:“張惜命,張念雨,沒想到你還是一個情種啊!”
張念雨不知道雲缺說的話是什麼意思,但是她直覺感到眼前這個白衣男子並不是什麼壞人,於是她便放下了那許多警惕之色,神情略微放鬆了一些。
張念雨雖然年紀小,但是她的直覺卻一向很準,這幫她躲過了許多次孃親的責怪。
對於自己的直覺,張念雨還是十分相信的,再加上她還是個孩子,本身就沒什麼防備之意,所以面對雲缺這個陌生人,也沒有什麼太深的警惕之心。
剛才又聽到雲缺提起她父親的名字,想來這個人應該是認識她父親的,甚至可能是她父親的朋友。
想到這裡,張念雨頓時就對雲缺多了幾分親近之意。
雲缺看著忽然轉變了情緒的張念雨,心中一動,也是明白了過來。
想來她已經看出了我跟她父親是相識的。
雲缺伸手指了一下被張念雨抱在懷裡的白玉劍,柔聲道:“我再問你一次,這把劍你喜歡嗎?”
張念雨點了點頭,一臉認真道:“喜歡。”
雲缺微微點了點頭,笑道:“那你想不想要這把劍?”
張念雨再次點了點頭,脆生生道:“想。”
雲缺低頭看著張念雨的眼睛,再次開口問道:“那我把它送給你好不好?”
張念雨脫口而出道:“好!”
可是接著她又像是想起了什麼,又開口道:“不好。”
雲缺疑惑道:“你一會說好一會又說不好,那到底是好還是不好啊?”
張念雨仔細想了一下道:“好也不好。”
雲缺笑道:“你怕我騙你?”
張念雨低下頭,沒有說話,她當然不怕雲缺騙她,只是,她也有自己的堅持。
雲缺收回看著張念雨的目光,抬起頭看著小亭子外的碧藍天空,微笑道:“我叫雲缺,你可能不認識我,我跟你的父親張惜命,嗯,算是半個朋友,為什麼是半個呢?因為我們只見過一次面,當時一起在一張桌上喝過酒,說過兩句話,僅此而已。”
雲缺收回望向天空的目光,接著說道:“朋友不在於認識的時間長短,只要是志同道合的人,哪怕只見過一次面,也可以成為很好的朋友,我跟你的父親就是如此,只不過,我們沒有機會再見第二面了。”
張念雨聽到這裡,眼眶再次一紅,只不過這次她強忍著沒有讓眼淚掉下來。
雲缺直言不諱道:“我把這把劍送給你不是沒有理由的,這其中有兩點理由,第一個點是,你是個練劍的奇才,要說有多奇,萬中無一的那一種,第二點是,我想收你為徒,讓你隨我練劍,天生適合練劍而又是練劍奇才的人本來就少,況且向來是遇見一個少一個,所以遇見了,我當然不能放過你這個萬中無一的練劍奇才了。”
雲缺低頭看著張念雨,表情嚴肅道:“你,可願拜我為師?”
張念雨一怔,她現在還有些搞不清楚狀況,不過雲缺基本的意思她是明白了,簡單來說就是,她要想要懷裡的這把白玉劍,就得拜雲缺為師。
不過顯然張念雨的關注點並不在這上邊,只見她低著頭,臉龐微紅地小聲問道:“雲缺,我真的是個萬中無一的練劍奇才嗎?”
雲缺毫不猶豫道:“當然,你是我見過的最有天賦的練劍奇才,只比我差了那麼一點點。”
說著,雲缺衝張念雨伸出了一根小拇指,然後另一手捂住這根小拇指,只露出短短的一截手指甲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