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何人?”
黑衣人終於開口打斷了雲缺二人的敘舊之語。
不知道是什麼原因,從雲缺一出現,黑衣男子便不由得生出一種今天要無功而返的奇怪念頭。
這念頭來得也快,去的也快,只是一瞬,便從黑衣男子心中消失了,就好像那只是他剛才的錯覺一般。
雲缺沒有回答黑衣男子的話,反而是向著黑衣男子伸出了一隻手,客客氣氣道:“可不可以先把鞋還給我,這地著實是有些涼。”
黑衣男子聽到雲缺這極盡挑釁的一句話,很奇怪地沒有生氣,反而是一把將手中的鞋子丟給了伸出一隻手的雲缺。
啪!
雲缺不偏不倚地抓住了黑衣男子丟給他的鞋子,然後低頭彎著腰腰將鞋子穿好。
“在下行不改名坐不改姓,乃是這雲湘赫赫有名的小劍神顧雲棠……的好朋友雲缺。”
雲缺整理了一下衣衫,故意拖長了聲音說道。
月紅煙站在雲缺身邊,看到他這樣一副姿態,眉眼一彎,倒是覺得頗為有趣,她還從未見過雲缺露出過這樣一副姿態。
還別說,倒真有一副風流少年郎,挺身救佳人的不羈樣子。
不過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雲缺在自我介紹時,特意加重了小劍神顧雲棠六個字的語氣,憑白弱了幾分氣勢。
黑衣男子在聽到小劍神顧雲棠六個字時,果不其然地眉頭一皺,眼中露出一絲微不可查的忌憚之色。
“你是小劍神顧雲棠的朋友?”
黑衣男子看著頗有些浪蕩公子哥模樣的雲缺,沉聲問道。
若真是那位小劍神的朋友,那他就要好好想一想,到底要不要把眼前這個人一拳打死了。
如果雲缺知道了黑衣男子此時心中是這般想法的話,他一定會把剛才說是顧雲棠朋友的話給收回,然後換成他跟顧雲棠是生死之交的兄弟。
打斷骨頭連著筋的那種,他被欺負了就會一人一劍砍上家門的那種。
雲缺點了點頭,表情真摯,語氣認真地回答道:“不錯。”
黑衣男子見雲缺一口承認了他就是顧雲棠的朋友。
頓時舒展了眉毛,也不懷疑地開口道:“好,那你就自廢一臂然後走吧!看在顧雲棠的面子上,我饒你一命。”
黑衣男子這話說的平淡無比,且又分量極重,就好像雲缺僅斷一臂就能保全性命,是他看在顧雲棠面子上的一個極大的恩賜一般。
聽到黑衣男子這句話,雲缺還未有所反應,月紅煙就已經是柳眉一豎,滿臉怒氣地盯向了黑衣男子。
“好大的口氣!看來就算是小劍神顧雲棠在此,你也是半分都不放在眼裡了。”
雲缺一伸手,擋住了就要出手的月紅煙,微微衝月紅煙搖了搖頭,雲缺便認真地抬眼看向了黑衣男子。
黑衣男子剛才那話極重,就好像雲缺是哪家富貴人家的小貓小狗一般,衝撞了他,而他只是看在主人家的面子上,打斷了一條貓腿狗腿罷了。
黑衣男子這種做法,於貓狗而言,就如同是天大的恩惠一般。
雲缺對於黑衣男子的話,要說沒動怒那是假的,只是他終究是個冷靜的人,他心裡清楚,口舌之爭,不過是小道爾,高手過招,看得還是誰的本事大,誰的拳頭硬。
拳頭夠硬不代表話說得就對,但只有拳頭硬了,你講得話才有人願意聽,並且願意去思慮你說得到底對不對。
他剛才出言挑釁了黑衣男子,現在對方又開口羞辱了他。
這不叫禮尚往來,這個叫有來有往。
雲缺是山上走下來的人,性子裡終究還是帶著那麼些驕傲的,所以在黑衣男子說了那句話後,雲缺雖然心裡生氣,但卻並沒有立即出手。
這倒不是雲缺怕了這黑衣男子,只因雲缺要,不出手則已,一出手驚人。
劍出封喉,血濺三尺,人頭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