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劈咔劈咔!”一截搖搖欲墜的巨大鐘乳石徑直砸落地面,摔得粉碎,蹭的一聲,地面騰地冒起一股陰寒之氣來。
靜謐,籠罩在半遮半掩的黑暗之中。
離巨大的波動已然過去了半刻鐘左右,在巨大的震盪之下,方圓之內的上千具骨獸在一瞬間分崩離析,而那懸空的巨眼水紋金瞳,亦是在衝擊之中黯然消散。
散發著淡淡清香的花粉猶如一雙雙纖纖玉手一般將昏迷的吳偉拖入那迷霧之中,淡淡的芳香流入吳偉的鼻腔,一剎那,震天式在吳偉的腦海之中一閃而過,融入他的呼吸血脈之中,銘刻入本能之內,吳偉的雙瞳緩緩睜開。
回頭看了看那已然綻放到最後數瓣的冰蘭憂心草,總算是沒有失信於人。
吳偉撥開稍許的花粉,兩道青佛燈猶如黑暗之中的螢火一般,主動護佑著他,亦步亦趨地跟隨在他身邊。
巨大的暴烈之後迎來的是一片詭異的安靜,吳偉緩緩起身,那懸空的金色水紋瞳亦是在一瞬間消散,也不知道能面那小子被摔到哪裡去了,至於說能面受傷,他倒是不擔心,那具魔俑皮糙肉厚硬的讓人難以想象。
吳偉神識稍稍掠出百丈,周圍連那骨獸蹣跚發出的窸窸窣窣聲,亦是在一瞬間消散。唯有身後的那朵冰蘭憂心草,依舊綻放,在月光之下釋放出淡淡的月色光華。
吳偉摸了摸被巨大的衝擊撞得發疼的腦袋,扶著那所近乎消減了三分之一的冰峰,在能面使出震天式之前,他便站在這冰峰的最高處,想來此刻應該就在附近不遠。
“在那邊!”吳偉眉角一跳,骨堆裡傳來熟悉的印力波動。
正想動身前去,忽得腳步一頓,一道熟悉的身影由遠及近,迅速闖入他的神識之中,蔽天機樞旋即運轉,罩住骨堆下的能面所在。
吳偉抬起頭來,一道人影迅速掠進,似是發現了什麼,那身影一頓,悄然落下,削瘦的身影朝著吳偉,伴隨著銳利無比的視線。
隱約之中,可以看出那道熟悉的人影,正是許久不見的肖洛清:“竟然是你!!”
言語之中,不無驚愕。
“該死的,這傢伙怎麼來了。”吳偉無奈堆出一張苦瓜式的笑臉。
隨後只見肖洛清視線微微一掃,當他的神識落在那冰藍憂心草的瞬間,驟然失聲。
“此處,竟然會有冰蘭有心草!!”
冰蘭憂心草是什麼,想來應當是一株等級較高的稀有仙株,但是具體是天階的哪個級別,吳偉還真當沒個具體的概念,不過聽肖洛清的口氣,似乎跟那具魔俑帶來的驚喜度不相上下。
雖然神色激動,但是肖洛清的身形卻並未貿然接近,他正是被先前那震撼的威力所吸引,在這地底深處,能夠引發出如此威力的爭鬥,雙方自然不會是什麼小角色。
而眼下所見的,卻是隻有眼前這一個其貌不揚的小子,這讓他的警惕性在一瞬之間升至最高,沒錯,這裡定然還有另外的人存在。
隨後,他的視線便落在了那具冰山之上,那具封印了魔俑的冰山,不過其中的魔俑,卻是空空如也。
吳偉默不作聲,看似老神在在,實則卻是印力護身,不敢有一絲洩露,剛對付完那那隻巨大的水紋金瞳,實在不想再遇上這棘手的傢伙。
只可惜,身為弱者,沒有選擇的權利。
“肖前輩,還真巧,我們又見面了。”吳偉打破寂靜,先出言道。
肖洛清收回視線,神識卻是將此處盡數包圍,的確此地除了吳偉之外,便只剩下那株冰蘭憂心草。
只不過他根本沒想到在這裡還能見到早已死去的吳偉:“我還正是奇怪,這無下深淵怎會有如此大的動靜,難道這一切都是你搞的鬼?”
輕描淡寫之間,周身印力已然盤旋而起,腳下輕踏,乃是佈下印陣之兆,這如臨大敵的模樣,倒是讓吳偉倍感榮幸。
“這你可就折煞我了。難道你覺得憑我這原始印都未曾結成的資格,有這個實力造成這般的慘狀麼。”
肖洛清掃了一眼吳偉,的確如同吳偉所說,他的神識並沒有檢測到什麼威脅的對手,只不過……
心中徘徊的不安之感,卻是久久不散。
“說,這裡究竟發生了什麼事!”肖洛清冷眼瞥向吳偉,“我一路行來,卻是沒想到這無下深淵之內的毒瘴早已淡薄了許多,想來應是這冰蘭憂心草的效果,那麼這些骨堆和先前的戰鬥波動,又是如何發生的,你給我老老實實地交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