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人?!”張天源語氣凝重,神情不明,來人的實力不知幾許,但是卻分明連他都感受到一層重壓。
天地間的印力猶如被什麼東西鎖住一般,驟然一滯,蠻雄和黃侯二人頓時只覺得胸悶氣短,就如同巋然不動的重重峻嶺就那般懸掛在自家的頭頂,讓人擔心它不知何時會墜落一般。
張天源的視線絲毫未曾偏轉,只是牢牢地盯著那飄然落下的人影。
“莫要衝動。”忽得,張天源的耳邊傳來一陣熟悉的聲音,讓他稍稍安定了幾分。
他微微板正身體,將手中天痕劍鋒微微下壓,但這一切,並不代表他放棄了,相反的,這可以讓他更好地做好蓄力的準備。
御天痕——拔刀式
隨著那人影悄然飄落,身形看似無根無萍,但是張天源卻是分明看見那人的每一步,都踏落在先前自己迸發出的劍氣之上,稍一踏足,那劍氣便飄揚散落,化作一抹微塵,竄入空氣之中消散不見。
舉手投足之間,便化解了自己凌厲的殺意,好手段。
張天源此刻面對的,是一個有史以來最為強大的對手。
沐劍聲面露喜色,不過旋即站立一旁,肅立不語,而沐筱屏,此刻已經自先前那惶然之中取回了自信,一臉笑嘻嘻的湊了上去,崇拜的看著那從天空之中降落的來者。
“師父,你可算到了。”
沐家大小姐的師父?
西方聖地二人齊刷刷地朝向那人影看去,單薄而健美的身影,一身古銅面板,面長無須,髯發飄飛,但幾乎所有人都注意到,那人雙手之五指中結了一層的厚厚老繭,究竟是什麼樣的磨練才能使得身為至少四印實力的人接觸如此深厚的老繭。
“那是劍繭。”黃侯用的也是劍,自然知道那繭的來由,只不過看了看自己那雖然發枯但是卻依舊光潔平滑的手掌,不禁苦笑了一陣。
同樣是持劍之人,只不過比起張天源,來者卻是更加的俊逸瀟灑。
“最近事務繁忙,於弓道一途,大小姐可是懈怠了?”來者先是恭敬地鞠揖,隨後緩緩正色道,“家主命你到此地掌控神魔之井,但是可未曾命令你輕怠修行,尤其你既是身為下代家主的候選人之一,自然不可輕慢了。”
“師父教訓的是!”沐筱屏不敢失禮,恭敬應承道。
隨後,那人的目光緩緩移向張天源,視線隨意自上而下打量了一遍,眾人儘管心中有怒意,但是卻是不敢外露,只聽得蠻雄的呼吸聲呼哧呼哧地震天響:“你的對手善於用劍,用的乃是堅毅與輕靈兼具的劍道,卻又不是大氣磅礴,而你卻用了九陽碎星弓,這點各施所長,無可厚非,然而若是用弓也就罷了,可偏生你又棄九陽碎星弓的優勢不用,而硬要與對手比拼印力,若是你喜歡比拼印力量,你乾脆學刀用劍,豈不直接,又緣何用弓。”
“你的弓道本不應僅於此,避實擊虛,虛虛實實,方才是用弓之道。”
頓了一頓,那人繼而又說,“反觀之,對手的兵刃沒你強,招式沒你多,但是對方卻將全身心基於此間,置之死地而後生,同樣的,此間地脈,本就是清源門的地利,有天地法則加持,勝你,不算意外。”
沐筱屏撅了噘嘴,“師父,這些話我們回去慢慢說,眼下要緊的是還擺著呢。”
來人緩緩搖頭,繼而又說:“對手用的招數,看似大拙無常,但是其中蘊含天地道韻,頗為獨到,今日回去,你好生反思,且將弓道三千一一練過,免得到時候家主說我沒有盡到督促之責。”
“你的事,我便點到為止,”那人緩緩抬頭,看向張天源道,“倒是你的劍招,有些許熟悉的味道。”
眼前那人說話之時,張天源並沒有一絲的鬆懈,他在記憶之中飛速搜尋這關於眼前此人的記憶。
此刻,他越發的將此人與傳聞之中的一人聯絡起來,此人乃是沐家客卿,與數千年之前拜入沐家門下,乃是沐天煌的得力助手,人稱東域劍人,仙東生。
“閣下莫非是東域劍人,仙東生前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