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沖刷著寬闊的大院,滿地散落的兵刃,訴說著金刀門曾經的輝煌與如今的落寞。不難理解,金刀門說到底還是武館性質的門派,平常門內的開銷也都來自於學武的門人,如今歐陽震一死,其他人自然就做鳥獸散了。
一代大派淪落自此,不由得令人惋惜。
來至金刀門的會客大廳後,那老者道:“諸位先休息片刻,待老奴去稟告夫人與公子。”
幾人坐下後,董平被大堂正中懸掛的那幅巨畫吸引了董平的注意,那是一幅猛虎牡丹圖,那猛虎畫的是靈氣十足,霸道無雙。而那牡丹卻是鮮豔嬌媚,雍容華貴。
畫下放著一刀架子,上面放著一柄半丈長的寬刃,想來這刀就是那割虎了。
董平看的正出神時,一個嬌弱的聲音從後面響起:“諸位貴客先用茶,大夫人跟二夫人待過會兒就來。”
董平回過頭,見說話的是個,眉清目秀的小姑娘,他微笑道:“歐陽門主有兩位夫人?”
小姑娘抬頭看了一眼董平,便不由得小鹿亂撞,她低下頭怯生生的說道:“是,老爺有兩位夫人,大夫人與二夫人。”
董平剛說了聲謝,那小丫鬟便羞紅了臉跑了出去。孫明香笑道:“董公子這張臉拿去騙不經世事的小姑娘是最為管用的。”
董平摸了摸臉,自嘲的笑了聲,便坐下來飲茶了。
過了會兒,眾人便聽到外面傳來一陣雜亂的腳步聲。很快,三個穿著素白絹衣的人就走了進來。
領頭的是個薄嘴唇大眼睛的中年婦人,她步子邁的最大,渾身上下頗有些雷厲風行的意思。她身後跟著的是個身材高大,面容英朗的壯實青年。而拉在最後面的則是一個正擦著眼淚的絕美少婦。這少婦雖著著寬大的衣衫,但卻裹不住衣服下妖嬈的身段,臉不施粉黛,卻擋不住眉梢間溢位來的風情。
董平猜到,這三人依次應該就是大夫人,歐陽公子與二夫人。
那大夫人落於上座,那歐陽公子垂著頭,一臉靦腆的立在她身旁。那二夫人剛坐下便柔聲道:“給諸位報個萬福,奴家春玉嬌。”
她剛說完,便聽得那大夫人淡淡道:“太叔院長的請帖我已看過,諸位請回書院稟報太叔院長。歐陽震雖死,但我金刀門絕不會缺席今年的百花祭。”
出門在外,這對人交際的事便交給了董平。見眾人不言語,董平便開口道:“夫人乃女中巾幗,令在下佩服。對歐陽門主去世一事,在下也代表鹿嶽書院對金刀門表以哀悼。”
那大夫人不冷不熱的說道:“多謝。現天色已晚,家中有喪事,我就不留諸位了。”
董平聽後也是樂得快些走,他正想說告辭時,就被二夫人春玉嬌的哭聲打斷了:“姐姐,咱家夫君死的不明不白,現如今既然書院來人了,為何不請他們幫忙查查?”
大夫人斜睨了春玉嬌一眼,淡淡道:“這是咱們金刀門自家的事。”
春玉嬌低聲道:“那姐姐不也是請官府的人來了嗎?”
那大夫人忽而猛拍了一下桌子道:“歐陽家何時有小妾說話的規矩了!”
春玉嬌聞言,眼淚撲簌的就掉了下來,這梨花帶雨的美人著實讓人心生愛憐。從始至終,那低著頭的歐陽公子一言未發,但董平卻從那歐陽公子的眼眸裡看出了些不一樣的光彩。
董平看看那畫,又看看畫下的三人,不禁心中暗道,“母大蟲,俏牡丹,再加上一個隱藏鋒芒的歐陽公子,倒是與這畫相互呼應有趣的很。”
董平看著那楚楚動人的春玉嬌不由得心神一動道:“這雨下的也是越發的大了,轉眼也快深夜。歐陽夫人倒不如留我等在此住一夜,我們也好給歐陽門主上幾炷香。等天一亮了,我們幾個便走。”
這時,那低著頭的歐陽公子突然開口說話了:“母親,就留幾位客人住下吧。要是這幾位客人現在就走了,傳到江湖上,旁人未免會說我們待客不周。”
大夫人略加思索後,輕聲道:“鄙府簡陋,幾位客人若不嫌棄,那便在此住下吧。”
春玉嬌聽後,眉眼間竟有幾分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