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匪在山下,望著山上正用四肢著地奔跑的董平心中暗道:“他的悟性不錯,竟能領悟如此奇妙的修煉法門。如果他能從小練武,相必如今也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人物。但如今年紀大了些,骨骼經脈都已成型,想要武道大成,實屬難於上青天。”
董平不知李匪心中所想,他暗自得意,僅是一個月的功夫,他這六脈竟隱隱有了貫通的跡象。等六脈貫通,登入煉心境,他也能算得上是高手了。
正當兩人各有心思時,突然一聲高喊穿過山林飄了進來。董平聽後眉頭微皺,他知道自己安心練武的時日已經過去了。
董平直起身子,疾步跑到李匪身前道:“是我的朋友再喊我,我去看看。”李匪輕輕點頭,算是應允。
董平走到山外,一看林三川正興高采烈的立在一旁。董平眼神一凌,飛身上前,對林三川的胸口就轟出一拳。林三川雖驚,但也沒躲,任由董平這一拳落在了他的身上。
拳身相交,董平竟被震退了兩步。
董平立穩身子,甩甩手笑道:“前幾次我沒察覺,想不到你的武道境界已達到這個層次,比我還強上半分。”
林三川憨笑道:“多虧得衛師父悉心調教,他說我雖然遲鈍,但也練了半身鐵皮。”
董平心知衛盛金已拿林三川當做親傳弟子對待也不再多問,便道:“院裡又出什麼事了。”
林三川回道:“過兩日去肅州,呂學監點了幾個學員一起去,這裡面正好有公子,所以我特意來通報一聲。”
董平了然,沉吟片刻後道:“帶酒了沒?”
林三川咧嘴笑笑:“我知道這幾日公子肯定饞酒饞壞了,所以我特意帶了兩缸酒,就駝在馬背上。”
“去取來吧,我要與人飲一杯。”
山間的李匪正盤坐青石之上,仔細擦拭著那把黑刀。
“來,飲酒。”董平手拎一缸酒,將另一缸蹲在李匪身前。
李匪掀開酒封,淡然道:“好酒。”
“這幾日你教我刀,雖無師徒名分,但已有師徒之實,我先敬你。”董平說罷打碎缸口,一口氣痛飲了半缸。
李匪大笑道:“痛快!”說罷,他也飲了半缸。
李匪不勝酒力,但也沒用真氣壓制酒氣,酒一入腸,他便成了黑紅臉的漢子。一醉了,李匪的視線便模糊起來。他似乎又回到了多年以前,他的記憶裡只剩下一個模糊的女子身影,若是沒有她,他又怎會舍了性命再與徐間客一戰。
忽而,李匪拔地而起,一手舉刀,一手舉酒。
舞刀吟唱:“鋒寒三尺三,一刀落天關!我雖非那天子客,但也一身轉戰三萬年!”
董平拍手道:“你來日死了!我給你收屍!”
竹林瀟瀟,且聽風吟。
小豆子盤坐在竹閣門前,撥弄著一盤華容道。他是聰明的,他是天賦卓倫的劍客,他又是鹿嶽書院的小師叔,但他無論如何都琢磨不透這個華容道,他無論如何都救不出被困的曹操。
忽而,有一個聲音在他耳邊響起:“我來試試。”
小豆子將手中的華容道遞給面前聲音溫柔的男子道:“我好像從沒見過你,但又好像早就見過你。”
男子坐在他旁邊,用修長的手指隨意將幾塊木牌撥弄了幾下,那曹操便脫離了險境。
“真巧,我也有一樣的感覺。”男子道。
“別人叫我小師叔,師父叫我小豆子。我蠻喜歡你的,你也叫我小豆子吧。”小豆子嘻嘻笑道,少年的臉上滿是純真爛漫。
男子沉默了片刻道:“你其實還有別的名字,哪兒有人一生下來就叫小豆子的呢?”
小豆子突然沮喪道:“我的名字師父不讓我對別人說,院長他們也不讓我對別人說。”
男子將華容道還給小豆子微笑道:“那你一定要聽你師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