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百萬條飛魚騰直高空,又划著弧線墜入江中。
再過片刻,魚群又起,如此繁複,當為奇觀!
“魚躍龍門奇觀起源自宋祖開國,世人稱為祥瑞。”上官曦道。
“如今宋國飄搖,山河破碎。這魚躍龍門又是誰的祥瑞呢?”董平不屑道。
上官曦瞥了董平一眼,沒再理他。另一邊的上官修卻瞬間炸開了鍋,只看上官修像發了狂一般的將剛畫好的魚躍龍門給撕了個稀爛。
董平見狀身子一顫,心有餘悸。
“你們是怎麼伺候少爺的。”上官曦冷聲道。那些小丫鬟紛紛跪了下來,有幾個甚至偷偷抹起了眼淚。看來,上官曦平常沒少教訓這些小丫鬟。
“這些姑娘都是極好的,要怪就怪你家弟弟是個不折不扣的傻子,混蛋。”董平調笑道。
上官曦剛要發火,就見董平已經朝上官修走了過去。董平將掉落在地下的碎畫撿起來看了看道:“畫雖好,但不得其神。想不想到近處去看看。”
“走!”上官修乾脆利落的將筆墨紙硯收拾齊備後拉著董平就往放置著小船的畫舫一層走去。
上官曦砰的立了起來,她杏目怒睜,一聲厲喝:“不允!”
上官修也是個狠人,他聞言放開董平,一語不發的來到欄杆邊就要往下翻。
忽而,兩道人影從船艙飛出死死的按住了上官修。上官曦眉目間閃過一絲心疼,但她硬下心腸來冷冰冰的說道:“如果你不想在船上待著,那我現在就立刻將你送回家!”
董平瞟了上官修一眼,見他面目雖陰沉,卻已沒了反抗的心思。董平笑了笑道:“上官姑娘,令弟可是個急性子,你這麼逼他,就不怕他咬舌自盡。”
上官修一聽,就像是開了竅,他猛的張大嘴就要咬舌頭。虧得那兩個侍衛眼疾手快,生生將手指卡在了上官修的嘴裡。
上官曦氣的跺起腳來,她憤憤的看眼董平。董平則將雙手一攤,咧嘴笑了笑,表示與己無關。
“真不知道讓董平與修兒交朋友是壞事還是好事。”上官曦心念轉動道:“你可以去,但在船上你一切都要聽阿大阿三的。”
上官修罕見的展露了一絲笑意,他突然開口道:“董平也得跟著。”
“樂意奉陪。”
上官曦玩味的看著董平淡淡道:“我家的僕人可只會照顧自家的人,至於董公子的安危,我們可就無能為力了。”
董平訕訕一笑,他知道上官曦還在為自己剛才使壞而耿耿於懷:“這個自然,我董平也無需他人照顧。”
當眾人下畫舫時,上官曦悄悄給了侍衛阿大一個眼色。那阿大打了個激靈暗道,這董公子可觸了小姐的逆鱗嘍!
臨仙江上,一葉小舟飄然而過。
其他幾艘畫舫上的達官貴人都為之側目,“這哪兒來的小船,敢超咱們的畫舫!”一腰間佩刀的黑臉男子喝道。
黑臉男子旁邊盤坐著的是個三尺長髯及胸的中年男子,這男子生的是端莊的國字臉。他面容剛毅,一雙濃眉大眼更為他添了幾分正氣。
“李匪,行於大江之上,你的心胸就不能開闊些?”中年男子淡淡道。
黑臉男子李匪回答道:“大人,這江上除了咱們的船,還有其他幾家大人的船。這小舟超了咱們的畫舫,可就壞了規矩。”
“規矩,誰立的規矩?過去只有皇帝的船,才有資格漂浮在臨仙江之上。如此說來
壞了規矩的,倒是我們。今日北地,不同於往日的北地。往日的北地,是皇家的北地。而如今的北地,是北地百姓的北地。這你可要好好記在心裡,只有牢記此點,我們才能在遼人的壓迫下,立足於此。”中年男子正色道。
“牢記大人教誨。”李匪有些慚愧的回答道。
這葉扁舟被阿大阿三用真氣催著行的極快,不出片刻,便追逐上了那浪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