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嚯,這小姑娘可不簡單。”
將廳內所發生的一切盡收眼底以後,董平忙的縮回了腦袋。他尋思了半晌,驀然間兩道身影在他腦海中閃過。董平蹙眉暗道:“是了,我跟這小姑娘,好似有過一面之緣。”這時,董平又往廳堂內瞄了一眼。他只見那小姑娘已坐回了椅子上,杜鵑在一旁戰戰兢兢的立著,連大氣都不敢出。而林三川,則緩緩的站起了身子。
廳堂內
少女淡淡的道:“好孫兒,還不喊句奶奶來聽。”
林三川好不容易才將體內紊亂的真氣捋順,此時一聽少女這話,不禁又羞又怒,其氣宮內真氣,又暴躁的上躥下跳起來。他漲著紫紅的臉,頗是沒底氣的喝道:“你…你是來做什麼的!”
少女莞爾一笑,道:“好孫兒,你可真不夠孝順。那夜你在臨安城北的榕樹林裡遭人暗算,身中劇毒,要不是奶奶我出手相助,你怕是早就入土為安了。”
林三川一凜,這才想起,那天夜裡,他中毒後迷迷糊糊暈倒在地時,隱約間的確聽得有個女子大喊了一聲。那女子的聲音與他面前這個少女的聲音,倒有八九分像。忽的,少女又變換了個聲調,笑道:“還有,今日若不是奶奶我幫你,你能在那皇帝小兒面前逞得威風麼?”
林三川“嘭”的一頓足,直挺挺的抬起右臂,顫顫的指著少女說道:“好啊!我說怎瞧你有幾分面熟,原來你就是今日耍了我的那小乞丐!”
少女蛾眉顰蹙,鼻頭微皺,她低聲道:“好沒規矩,你,去掌我這孫兒兩巴掌!”
“我?”杜鵑又驚又怕的指著自己,滿臉的不敢置信。
少女微笑道:“怎的,奶奶說的話,你敢不聽?”
杜鵑忙的擺手道:“姑……奶…小奶奶,您就大發慈悲,饒了奴婢吧。”
少女陡然一拍桌,只聽“嗤”的一聲響,她身旁那張紅木桌子的四條桌腿兒,就深陷進了堅硬的漢白玉地磚之中,她甚是威嚴的喝道:“奶奶就奶奶,什麼小奶奶!”
杜鵑心中叫苦不迭,心想這哪裡是奶奶,簡直就是個活祖宗,她忖道:“公子,你們是從哪裡招惹了這麼個小煞星!”
林三川此時也是心驚膽戰,他聲音軟了下來,道:“前輩,叫您奶奶也不算個什麼,但我林家的族譜上寫的明明白白,我就一個奶奶,還早死了。叫您奶奶,是不是不太吉利。要不然咱們各退一步,我叫您姑奶奶,成不?”
少女聞言撲哧一笑,但旋即,她自覺失了威嚴,又板起了臉,道:“看你這面相,往上數七輩,家裡都是吃糠的,哪裡來的族譜。”
林三川正欲辯解,就聽得身後有人笑道:“奶奶說的正是,此人家裡幾輩子窮酸,別說族譜,就連壘牆的土坯也讓他煮成粥給喝了下去。”
林三川聽得是董平的聲音,不禁心下一輕,他忙的回頭道:“公子,這小娘們兒是來搗亂的!”董平喝道:“住嘴!有你這麼跟奶奶說話的麼?”
少女微笑道:“好,沒瞧出來,這家裡還有個知曉禮數的。”董平微笑上前,給少女作了個揖,隨後對杜鵑道:“鵑兒姐,你也忒沒眼力勁兒了。沒瞧見奶奶的茶杯掉在地上了麼?還不快去給奶奶再沏一杯茶過來。”
杜鵑感激的看了董平一眼,旋即便忙不迭的跑出了廳堂。
董平笑道:“奶奶,您這是打哪兒來呀?”
少女淡淡道:“毛古小鎮。”
董平只是“哦”了一聲,林三川則已失聲叫了出來:“毛古小鎮!當真是毛古小鎮!”少女微笑道:“看來,你已經開啟過鎖天圖了。”
董平看向林三川道:“怎的,那地方你去過?”
林三川驚駭之色未消,他連連擺了兩下手後道:“沒,沒去過。但我的確見過毛古小鎮。”
少女笑笑,道:“既然你已經開啟了鎖天圖,那你就是奶奶的親孫子了。”說罷,少女飄然起身,上前去拉林三川的手臂。
林三川慌忙後退兩步,道:“我可沒見過什麼鎖天圖!”少女冷哼一聲,停下了腳步。隨後,她從腰帶間取出一顆龍眼大小的碧藍色珠子。這珠子也瞧不出是什麼材質,只能見到那珠子內波光粼粼,好似珠內有一汪清水翻動。少女一攤手,這碧藍色的珠子,倏地一下就朝林三川飛去。林三川隨意伸手一抓,這碧藍色的珠子就給他握住了。他趕忙把珠子遞給少女,道:“前輩,這……”林三川一語未畢,又是苦笑。這珠子竟黏在了他的手上,怎麼甩都甩不開了。
少女笑道:“你拿走的那個黑球,名為鎖天圖。而這藍色的珠子,名為縛海籙。鎖天縛海是世間至為珍貴的靈物。這兩件東西本為一對,雖然那鎖天圖在你這裡,但我只需用秘法催動縛海籙,便能找到鎖海圖,順便也就把你給找見了。”說罷,少女把粘在林三川手上的那縛海籙給取了下來。
林三川抱拳道:“那黑球本是晚輩在長江中無意撈出來的,實在是不曉得那玩意兒是前輩丟的。既然前輩來了,那晚輩便把黑球還給前輩。”林三川算是想通了,心情不由得舒暢起來,他暗道:“原來這姑娘折騰這麼大半天,是來找東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