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三川見狀,皺眉喝道:“誒,老頭!剛才進去的那人,可是秦相?”
秦伯嗤笑道:“說什麼呢後生,剛才進去的那人,是萬依硪萬大人!”
林三川聽罷,接著說道:“既然那人不是你們秦府的人,他進你們秦府,除了拜訪秦相,那便是去與相好偷情的。老頭你說,他到底是去拜訪秦相的,還是去偷情的?”
秦伯聽罷啞然,他在秦府迎來送往幾十年,也算是個見得世面的人物,今日竟被個年輕的後生給問住了。若他說萬依硪是去拜訪秦中徽的,那他剛才說的話可就成了戲弄人了。若他說不是拜訪秦中徽的,那可就更叫人難堪了。
憋了半晌,秦伯拉下臉子,冷聲道:“後生,老朽勸你,這臨安不比你們那外鄉自在。在這城裡,可要學會謹言慎行,要不然,說錯了一個字兒,那可就要掉腦袋。”
林三川豈是被嚇大的,他秦伯講完,嘿嘿笑了起來:“要這麼說的話,你這腦袋能在你這老脖子上待這麼久,倒也是稀奇。”
秦伯閉上了雙目,輕喝道:“今天丞相怕是回不來了,你們滾吧!”
林三川大笑道:“今日爺還就不走了,我要等秦相回來,告訴他老人家,有個叫萬依硪的,趁他不在家,來裡應外合偷女人來了!”
董平忽的回頭,用眼神讓林三川將還未說完的話給嚥進了肚子裡。旋即,董平回頭笑道:“我曉得,臨安高官家的門檻都高的很,給外鄉人吃一頓閉門羹,是約定俗成的規矩。秦相就在府中,我也曉得。而我們二人之所以在外面等,是為了給秦相面子。現在閉門羹我們吃了,面子你秦府也攥了。若你再不放我們進去,那可別怪我們不客氣了。”
秦伯聞言譏笑道:“老朽倒要瞧瞧,你們敢怎樣不客氣。”
秦伯這話音剛落,董平便揮手喝道:“三川,摘馬鞍!”
“得嘞!”
林三川大笑著取了一匹馬的馬鞍放在了地上,那馬兒沒了馬鞍的束縛,登時便前蹄上揚,如高歌般的嘶鳴了一聲。
秦伯還不曉得董平這摘馬鞍是在搞的什麼把戲,他的身子便是一輕。只瞧林三川不知何時已來至他身前,一手便將其給拎了起來。隨後,林三川一手託著秦伯的後腦勺,一手託著他的殿部,便將其擔在了馬上。
那馬是匹瘦馬,馬背後的脊骨高高聳著,這沒了馬鞍護著,那秦伯的老腰生生擔在那馬背上,其痛苦滋味兒,可想而知。秦伯張牙舞爪,拼命扭動著身子,想要翻過身子。但這馬頗有靈性,秦伯一動,馬兒便是一顛。如此一來,無論秦伯怎的動,都無法將身子扭過來。不過片刻,秦伯便疼的老淚縱橫,嚎啕大哭起來。
董平坐在臺階上微笑道:“狗東西,今天便給你鬆鬆筋骨。”
還是那間冰冷的屋子,還是那把老舊的椅子。秦中徽端坐在椅子上,聽著萬依硪的喋喋不休。
忽的,秦中徽打斷了萬依硪,開口說道:“你說了這麼半天,企威的命 根子是保住了,還是沒保住啊?”
萬依硪搖頭嘆道:“爛了半截,但總比沒有強。”
秦中徽搖頭道:“那不就結了,此事正好也給企威一個教訓,讓他以後莫要再沉迷女色!”
萬依硪拍打著雙腿說道:“謹遵秦伯教誨,但企威得了教訓,害了他的那些人,可還在逍遙快活呢!”
秦中徽淡淡道:“你不要以為老夫老了,就老眼昏花了!老夫聽說,你們萬家將那女子給折磨了四天四夜,動用了三百多種酷刑!如此做法,難道還不足以平你萬依硪的氣嗎!”
秦中徽語氣陡然一凜,萬依硪當即便跪倒在地。
“秦相,那事做的荒唐,我如今也是懊悔不已。我為何放著幕後真兇不去報仇,而要為難一個弱女子。”
秦中徽冷笑道:“真兇,你告訴老夫,真兇是誰?但若你沒有證據,便信口雌黃的話,那老夫便治你的罪!”
“是柴厭青。”
“證據呢?”
“那女子死前說的。”
“死無對證。”
秦中徽說罷,無奈搖頭道:“依硪啊,得饒人處且饒人,為何偏偏要去為難周王府?”
萬依硪淡淡道:“我並沒有要跟周王府以牙還牙,以眼還眼的意思。我只是覺得,若再放任那柴厭青遊手好閒下去,還不曉得他會捅什麼簍子。”
秦中徽輕聲道:“那你說,想怎麼辦?”
萬依硪沉聲道:“依我看,應該給那柴厭青找個差事去做。”
秦中徽聞言嗤笑道:“老夫也不是沒想過,但周王府明面上是王室,暗地裡卻是蔣樞密那一脈的人。老夫去給他安排差事,不成體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