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辭朲嘟了嘟嘴,“這王府裡雜七雜八的事太多,女兒哪裡能不管。但娘你瞧,我這好不容易回來一次,爹爹硬是一句話都沒跟女兒講。”說罷,蔣辭朲回頭看了看正襟危坐,一絲不苟閱讀書籍的蔣欽舟。
封嵐聞言笑道:“別瞧你爹爹在那裡惺惺作態,他心裡啊,可比誰都高興呢。要不然,他能放下樞密院那麼多的公務,特意留在了家裡?”
蔣辭朲微笑道:“那也是,公門裡的事,可比王府要繁重多了。”
蔣欽舟合上了書,淡淡道:“三年了,你已經仁至義盡了。這樣吧,我上一道摺子,請求聖上許你改嫁。”
蔣辭朲忽的咬住了嘴唇,不知怎的,那根她熟稔操使著的繡花針,扎進了她的指頭裡。
“爹爹,你要是再提這話,那我從今往後,便絕不踏入蔣府一步。當年是你拼命要將女兒送進王府裡,但現在,王府沒落,你就要將女兒拉出來。你這般做法,是背信棄義!”
“混賬!”
蔣欽舟將書摔在了地上,紙頁碎裂。
封嵐皺眉道:“欽舟,你這是做什麼?辭朲好不容易回家一趟,你就不能好好關心關心辭朲,非要說這些傷了家人的話?”
蔣欽舟將書拾了起來,他淡淡道:“我這話才是貼心的言語,守著周王府,遲早會將你女兒拖累死!”
“我不覺得拖累,反而還覺得開心極了呢。”蔣辭朲語氣間沒有半分退步,父女二人越發針鋒相對。
就在這時,一個丫鬟走了進來說道:“回老爺夫人,外面有人找小姐呢。”
“誰?”
“不認識,反正不是王府的人。”
蔣辭朲聞言一怔,她道:“我出去瞧瞧。”但就是這一出去,她便再沒有進來。
過了半晌,蔣欽舟搖頭嘆道:“定是柴二爺又惹禍了。”
封嵐聞言淡淡道:“你這當父親的,我倒是頭一次見。辭朲本就是心力交瘁,你不幫她我不怪你,但你為何要處處傷她?”
蔣欽舟不耐煩的擺手道:“你這婦人家的懂些什麼!”
這時,一個黑衣男子走了進來,對蔣欽舟附耳說了幾句話。聽罷,蔣欽舟雙目一瞪,驟然間便無力的坐在了椅子上。
封嵐見狀,急忙關切道:“怎的了?”
“駙馬爺進京了,還被秦相給留下了,鬥爭終的是要開始了。”
封嵐聞言無奈道:“如今時局,南北都鬧得厲害,你們怎的還有心思鬥來鬥去?”
“攘外必先安內!”蔣欽舟沉聲一喝,便起身帶著黑衣男子走了出去。封嵐拾起了針線,她看著方才還歡聲笑語,此時已是人走茶涼的大屋,唯有嘆息不斷。
一群人圍在一起烤著火,宋承軍忽的碰了碰柴厭青道:“你嫂子來了。”
聞言,柴厭青抬頭一瞧,只見蔣辭朲正冰冷著面孔,往此處走來。見狀,柴厭青慌忙將衣衫收拾整齊。他此時才曉得萬依硪是在等誰。
蔣辭朲跨過了門檻兒,陡然喝道:“跪下!”
萬依硪嚇了一跳,柴厭青乖乖的跪了下來。
萬依硪回過神來笑道:“王妃,你來了那可就太好了,我正琢磨著該怎麼處置這二爺呢?”
蔣辭朲淡淡道:“萬大人不必多言,我周王府的二爺絕不會做偷竊之事。柴二爺我問你,你為何不在王府裡待著,而要來萬大人的府上。”
柴厭青琢磨了片刻後開口道:“今天有人騎馬撞了我,還蠻橫的厲害,我一時氣不過,便追著他來到了這裡。但沒想到還我還沒進門,就被萬依硪的手下給敲暈了過去,他還汙衊我是盜賊,宋承軍可以作證。”
蔣辭朲點了點頭說道:“是誰騎馬撞了你。”
柴厭青指了指一旁的董平。
董平斜睨了蔣辭朲一眼,便又低下了頭去烤火。只是一眼,蔣辭朲便如遭雷擊。萬依硪聞言本想將董平的身份點出來,但他剛要開口,便想起了秦中徽的吩咐。他轉口說道:“王妃,你若是想將二爺帶走,那便跪下來磕三個響頭。”
蔣辭朲回過了神,“萬大人,你可知你在跟誰說話?周王府的王妃!以下犯上,扣押王府二爺,我現在便將這兩條罪狀擬成摺子,遞給聖上,你就等著人頭落地吧!二爺,回府!”
說罷,蔣辭朲轉身便走。柴厭青與宋承軍二人灰溜溜的跟了上去。
但殊不知,前一刻還是氣勢凌厲的王妃。
轉身之後,胭脂滂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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