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進了瞧。
萬依硪只見董平手握的那黃玉牌雖不過半個巴掌大小,但就是這麼丁點個玉牌上,竟雕刻有足足十三條栩栩如生的蛟龍。
蛟龍盤繞之中,刻有四個筆力遒勁的小字“王下奉天”。
看著萬依硪直勾勾的眼神,董平翻手將那玉牌收了回去,他道:“依萬大人的見識,應該不會不認識這塊王下奉天牌吧。”
足足過了有幾十個數,萬依硪才結結巴巴的開口道:“這……這牌子怎會在你手裡!你是從何處偷來的!”
想當年,宋祖開國後,育有十三位皇子。而那十三位皇子,每人手裡都有這麼一塊王下奉天牌。而其中十二塊牌子,皆在宋祖駕崩後,做了陪葬品。唯有一塊,仍留存於世,那便是蜀中王一脈的王下奉天牌。
董平沒回答他,只是道:“讓秦相出來見我,我自有解釋。”
萬依硪這次也不敢再刁難董平,他腳底抹油,一溜煙便跑進了府裡。過了半晌,就見得慌亂整理著官府的秦中徽,跌跌撞撞的朝府外小跑著。
當跨過門檻之後,董平順勢就將王下奉天牌掏出來,展示在了秦中徽面前。秦中徽瞧上那玉牌一眼,“嘭”的一聲便跪在了地上,他俯首叩道:“臣秦中徽,參拜王下奉天!”
董平見狀,微微點頭。
秦中徽抬起頭,忽的又叩了下去:“老夫秦中徽,參拜駙馬爺!”
這一叩首,叩的秦中徽身後的萬依硪是摸不著頭腦。方才那一叩首,叩的是大宋開國皇帝御製的腰牌,還情有可原。但這董平,怎的就成了駙馬爺了?
董平此時動了起來,他趕忙上前扶起秦中徽,微笑道:“秦相,您何苦動如此大禮?我不能受。”
萬依硪聞言,赫然是下了一大跳。董平竟然還承認了,自己就是那駙馬爺。
秦中徽一直低著頭,他顫聲道:“尊卑有別,老夫見了駙馬爺不跪,那是犯上。老夫跪的,駙馬爺您也受得。”
董平微笑道:“秦相這一跪,可是跪的我於心不忍吶。這外面風寒,我們還是先進去聊。”
秦中徽點頭道:“是老夫怠慢了,駙馬爺請進。”
董平先進了府,秦中徽與萬依硪緊隨其後。
林三川咂吧了咂吧嘴,他嘟囔道:“這老東西,生的倒是面善。”隨後,他來至那正受著酷刑的秦伯身前笑道:“這下你該曉得了,你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沒幾天好活嘍!”
說罷,林三川便將秦伯從馬背上拽了下來。秦伯一屁股摔在地上,他長大了嘴巴,呆滯了片刻。忽的,他兩眼一閉,竟背過了氣去。林三川見狀一驚,他心道:“該不會是被折騰死了吧?”想罷,他低頭一瞧,正好瞧見地上一灘溼漉漉的水漬。
好嘛,是嚇的!
跨進門內,董平打了一個寒顫:“秦相,你這屋子可夠冷的。”
秦中徽微笑道:“老夫生來體熱,所以冬裡向來不生火。若駙馬爺不習慣,那老夫便叫人端火盆來。”
董平擺擺手道:“秦相這是清廉慣了,捨不得生火。我這年輕力壯,怎能讓秦相給比下去?”說罷,董平笑笑,便坐在了屋內唯一的一把椅子上。
萬依硪此時實在忍不住,他突然開口道:“董大人,您怎的就成了蜀中王的駙馬爺?”
萬依硪話音未落,秦中徽便厲喝道:“萬大人,不得無禮!”
“無妨。”董平笑道:“我曉得,我此時的身份對二位大人來言,實在是過於匪夷所思。若是不說明白的話,未免還會遭他人非議。”
秦中徽微笑道:“駙馬爺有王下奉天牌在手,無人敢非議您的身份。”
董平微笑稱是,“秦相說的不錯,但這腰牌是死的,可人卻是活的。若是別人,我可以不說,但對於秦相您,我卻要將這話給說通透了。想當年我回鄉後不久,內人便染上了怪病。於是我便帶著他四處拜訪名醫,但事與願違,就在不久前,內人辭世。我在心灰意冷之下,便投到了蜀中王駐紮在千島府的軍營裡。後來我有幸得到了王爺賞識,成了王府的駙馬。這話說起來雖然簡單,但其中的機緣巧合,可是數不勝數。”
秦中徽聽罷點頭道:“駙馬爺好造化,當年老夫便看出駙馬爺乃是人中龍鳳。有此番機遇,雖是意料之外,但卻仍在情理之中。”
“是啊!”董平微微感嘆一聲後接著說道:“沒成想,這有生之年,還能再歸臨安。對了秦相,將我調到臨安,是您老的主意吧?”
秦中徽搖頭道:“這是聖上的旨意。聖上自從聽聞王爺因北上討賊,而心力憔悴,撒手人寰之後,當的是清淚縱橫。聖上將駙馬爺調到臨安,也是想給駙馬爺您安排個高位,以此來慰藉蜀中王的在天之靈。”
董平聞言,面露感傷之色:“王爺除了是我的岳父,是我的知遇恩人外。他更是一位令人欽佩的豪傑,英雄。斯人遠去,長歌當哭!王爺離世,是我大宋之遺憾。”忽的,董平話鋒一轉道:“敢問秦相,何時能安排我去面見聖上?”
秦中徽微笑道:“這個不急,那道聖旨,駙馬爺可隨身帶著?”
董平笑道:“那可不敢望,聖旨就放在在馬鞍掛著的褡褳裡。若秦相要看,那我這便去取。”
秦中徽聽罷忙道:“駙馬爺折煞老夫了,那聖旨是皇上給駙馬爺您的,老夫豈敢窺之?老夫只是想提醒駙馬爺一句,那聖旨可別丟了,要不然聖上那裡可說不過去。對了駙馬爺,那去蜀中傳旨時使者,為何沒見侍奉您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