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的,石莽抽劍抵住了燕飛煌的胸口。但與此同時,章澤蘭的喉頭處也浮現出了一絲血線。見狀,石莽的劍倒是不敢再輕易向前刺上一寸。
章澤蘭揹負起雙手,神態自若道:“燕當家的,難不成你以為憑藉你燕家這些區區兵力,就能對付本將了?”
“要是再加上這些呢!”
龍正風陡然一喝,黑壓壓的大批人馬便從其身後嘩啦一聲湧現出來。見狀,蕭孟支呼吸一滯,他不由得開口道:“怎的,怎的還有雷家的,閆家的,王家的,馮家的人馬!”
燕飛煌淡淡道:“蕭兄,你是想繼續投誠,還是想隨兄弟我繼續幹一番事業?”
蕭孟支四下瞅瞅,登時間他的心中便盤算了起來:“此時這裡官家的兵力雖少些,但若是加上我蕭家的人,那未必沒有一搏之力。而且這戰若是勝了,那我蕭孟支自將一洗出身,飛黃騰達!”這清算出得失,蕭孟支陡然便義正言辭的喝道:“燕老弟,咱們雖為盜匪,但也講究義字當頭,豈能做那兩面三刀之事!”
燕飛煌聞言微笑道:“燕兄啊,兄弟我果然沒看錯你,不過你這筆買賣卻是做賠了。”燕飛煌說罷,蕭孟支驟然便聽得身後的隊伍裡傳來一陣哀嚎騷亂。他回頭一瞧,只見他手下的自家兄弟竟自相殘殺了起來。
“這…這……好啊,我蕭孟支算是明白了!”
說完這句話,蕭孟支便“嘭”的一聲跪在地上,又哭又笑起來。這一彈指的功夫,他竟然就瘋了。
此時,一帶刀男子來至龍正風面前,單膝跪地道:“竇家軍先鋒官,竇輪,前來拜見龍當家!”
“起來吧。”龍正風微笑道。
而這自稱為竇輪的男子一抬頭,卻瞧他竟是雷衝的義子,雷天!
恍然間,蕭燕兩家的水匪便與此地的千島府軍隊廝殺了起來。聽得身後刀兵交鳴之聲,曉得大勢已去,即使鎮定如章澤蘭,腦門上也是冒出了一層白毛冷汗。
燕飛煌微笑道:“章將軍,沒想到燕某人說的話,這麼快便實現了,你果然會橫死。”
“本將勸你莫要輕舉妄動。”
燕飛煌斜睨了眼石莽道:“石將軍,燕某人倒是覺得此人不值得你如此搭救。先是陷害同僚,隨後又為洩憤,將你派去傳信的孩子給殺了。這人心腸壞的,連我燕某人都看不過眼去了。”
章澤蘭冷聲道:“要殺便殺,哪裡來這麼多廢話。”
“閉嘴!”石莽厲喝了章澤蘭一聲後朗聲道:“龍當家的,本將想與你做筆生意。”
龍正風笑了笑,他將冷飄飄扔在地上後淡淡道:“說吧,這個女人值個什麼價錢?”
“燕當家的一條性命,外加我石莽的一條性命。”
龍正風笑道:“值得很……”
但他一語未閉,卻陡然聽得身後有人淡淡道:“我的女人,哪裡這麼便宜?為了讓她死心塌地的跟著我,我可是連這條命都給捨去了。”這話音剛落,一人影便劃破濃霧,飛身來至龍正風身前。
“那位將軍的買賣不作數,我來跟你做筆買賣如何?”說罷,這來人便將左右提著的一婦人跟一小童扔在了地上。
“用你妻兒的命。”
見來人,章澤蘭大驚失色,石莽則是微微頷首,藏住了雙目。
龍正風笑道:“閣下想罷就是犬子所提到的那位捉弄過他的董平,董參軍。今日一見,名不虛傳,竟能反將我龍正風一軍。”
董平抄手微笑道:“廢話就先擱在閣下的嘴裡,這買賣你是做與不做?”
龍正風皺起眉頭,嘖嘖道:“這我倒是覺得不值了,兩條命能換兩條命不假,但令夫人這肚腹中的孩子該怎麼算呢?”
石莽聞言猛的抬起了頭,她的瞳孔微縮,當的是驚駭非常:“董平,本將是不會做逃兵的,你莫要管我。”
“閉嘴!”董平回頭惡狠狠的瞪了石莽一眼後道:“她現在落的這般下場,千島府落的這般下場,皆是你害的,我要你一輩子給當牛做馬贖罪。別妄想安逸的,一死了之。”說罷,董平又轉過頭看向龍正風道:“值錢的性命我是給不了你了,但為了她們母子……我願意下跪求你,求你將她們放了。”說到此處,董平的眼眸中陡然流轉溫柔之色。
龍正風調笑道:“你這一跪能值有多值錢?”
“當今天子,我也未曾跪過。”
龍正風聽罷大笑不止,笑到最後,他捂著肚子說道:“有趣,有趣極了,當今天子,我也未曾跪過。若這樣說的話,咱倆的身份倒是比那天子還要貴重許多。行,那就算你這一跪值一條人命。”說到此處,龍正風陡然正色道:“但我想問問你,你這是為何而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