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位兄弟太客氣了,這又不是過年又不是元宵的,這頭就不用磕了……”
公孫軒一語未畢,南宮招娣便打斷他道:“你哪裡來的這麼多廢話。我問你倆,你們為何要去滅扼虎拳館的門?”
一人抬頭,他臉上還掛著眼淚鼻涕:“奶奶,冤有頭債有主,您若要尋仇,那可得去找我們當家的!我們本是一夥流匪,平日裡也只是打家劫舍,從不敢招惹那些江湖門派。但前兩日,我家當家不曉得怎麼了,突然就說要去四方坪鎮,將扼虎拳館給滅了。”
“突然……“公孫軒覺得有些不對勁,他皺眉道:“你們當家可被官府給捉了?”
那人回道:“我家當家有些修為,昨夜逃了,沒被官府給擒住。”
南宮招娣淡淡道:“一群匪徒,敢打武道門派的主意,豈不是找死。公孫護法,我覺得他們的當家突然做此決定,恐怕不是一時興起。”
公孫軒聞言點了點頭,他沉聲喝道:“說,你們當家現在在何處!”
那人先是一個激靈,旋即便慌忙說道:“我家當家在那扼虎拳館說過,他道,做了這筆買賣,就去萬齊城拿銀子。但他說這句話,像是無意講出來的,怕是不想讓我們這幫弟兄聽見。我們兄弟三人這次來三衙縣,是想休整休整,然後去萬齊城尋我們當家的。但誰能想到,我們正擱屋裡睡覺時,一群捕快便突然衝進來,將我們三個鎖了起來。”
一聽見萬齊城三字,公孫軒與南宮招娣皆是聳然動容。“還是南宮姑娘想的周全,若不是你,我們怕是要讓這條大魚給溜了。現在看來,他們的當家,與那些人十有八九是有關係的。”公孫軒道。
南宮招娣微微頷首,隨後,她又問道:“你們的當家叫做什麼,長相上又有何特徵,他現在若是真在萬齊城,最有可能在哪裡落腳?”
這二人聞言,登時就大眼瞪起了小眼。他們誰也不敢說句不曉得,當將腦汁絞盡後,另一人開口道:“誰也不曉得俺們當家叫啥,只曉得他姓吳。因他右臉上有個大紅瘤子,所以有些兄弟暗中叫他吳蘑菇。曾聽他說過,要是有了大把的銀子,他定要去萬齊城的一鶴樓吃上三天三夜,然後再去藏香院裡睡上三天三夜。”
“說的倒是清楚。”
公孫軒說罷,一掌將那牢門上掛著的幾把大鎖給劈了稀爛。
“走吧,看來咱們是更得去萬齊城瞧瞧了。”
出了衙門,從客棧牽了馬,公孫軒二人便朝萬齊城賓士而去。
“南宮姑娘,怎的如此少言寡語了?”
公孫軒瞥了眼愁眉不展的南宮招娣後笑道。
南宮招娣嘆了口氣,緩緩道:“我隱隱覺得有些太湊巧了。”
“此話怎講?”
“咱們正好要去萬齊城,便正好有一條大魚落在咱們眼前。我倒覺得這條大魚,更像是魚餌。好似暗中有人再將咱們往萬齊城引,他放這條大魚的目的,就是逼咱們不得不去萬齊城。”南宮招娣越說,那眉頭皺的便愈發厲害了。
公孫軒微笑道:“南宮姑娘說的不無道理,但在下卻覺得這只是巧合罷了。若那吳蘑菇真是他們放的餌,未免顯得太刻意,與多此一舉。就如姑娘方才所想,這種餌,只會讓人起疑罷了。而且那吳蘑菇是否與那些人有所瓜葛,還是兩說。所以在下勸南宮姑娘戒心莫要太重,容易自亂陣腳。”
南宮招娣聞言笑了:“公孫護法說的是,即使萬齊城是天羅地網,十面埋伏,那咱們也得去闖一闖。”
南宮軒笑笑,便揚鞭策馬,悶頭趕起了路。
萬齊城雖比不得雍容華貴的洛陽城,但在豫州也算數得上號的大城。但越是大城,遼人的管制便越發嚴厲,所以這城中並不顯熱鬧,一眼望去,皆是死氣沉沉。公孫軒也是給看守城門的漢人士兵塞了些銀子,他的馬與南宮招娣的佩劍才不至於被扣下。
一進城,公孫軒便嘟囔了起來,“那小子也沒講清楚,那記號留在了城北的何處,偌大個城,該怎的找。”
南宮招娣淡淡道:“這不用公孫護法操心,你隨我來就是。”
公孫軒登時笑道:“有南宮姑娘在,在下自然放心。”
說罷,二人便牽著馬往城北而去。
“找還是要找的,勞煩公孫護法留意一塊被塗成大紅色的牆磚。”
南宮招娣如此說道。
公孫軒笑道:“南宮姑娘,在下說過,做人的好處,那便是這銀子能當腿使。”說罷,公孫軒往四方瞧瞧,其視線掠過低頭走路的行人,落在幾個靠著坐在牆根兒曬暖的乞丐身上。
公孫軒搖搖頭,走了過去。他剛一站在那幾個乞丐面前,這些要飯的弟兄便拉扯住他的衣衫,求爺爺告奶奶的乞憐起來。
公孫軒倒也不吝嗇,摸出一把銅錢便灑了出去。趁這些乞丐趴在地上撿銅錢的空當,公孫軒又摸出一顆碎銀道:“誰能找到一塊大紅色的牆磚,那這銀子便是誰的。但給我記住了,誰要是敢將野狗的血抹在牆上糊弄我,那我便將誰的舌頭揪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