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婆婆淡淡道:“天還沒亮,便被小耿子安排的人護送走了。老身也封住了他身上所有運氣的大穴,即使他醒了,也出不了什麼亂子。”
公孫軒聞言心道:“雖說只要是習武之人,都會些封穴的法子,但像是花婆婆這般一出手便能將運氣的大穴全封住的,那可是少之又少。”
旋即,公孫軒微笑道:“花婆婆好手段,一般人若想封住他人的真氣,大多是以暴制暴,用真氣強鎖住對方的氣宮。像跟花婆婆這般精巧的封穴比起來,皆是粗糙不堪的手藝。以花婆婆的才幹,完全可以在舵內擔任高位,為何偏安一隅?”
“呵,老婆子我只是個行將朽木之人罷了。當年老身進入覆族,只是有些事不得不求舵主大人。而那事一了,老身便來了這垌山縣。老身本想著從那以後,再不理江湖之事。但誰成想,舵主大人竟將土護法也派到了這裡,他這是想將老身與覆族綁在一起啊。若護法大人你還有份兒老吾老以及人之老的心思,那就讓老身在此頤養天年吧。”花婆婆說罷,便拄著柺杖,彳亍而去。
公孫軒無奈笑笑,又修剪起枯枝來。
這草木雖堅韌,但也有嬌氣的時候。若想讓其再來年亦是枝繁葉茂,那就要將其枯枝敗葉修剪乾淨。樹木是如此,人亦是如此。
“這覆族,也是時候該修剪一番了。”
公孫軒喃喃自語著,突然就見丁庖提著食盒走了過來。
“護法大人,俺回來了!”
公孫軒起身笑道:“那姑娘把飯食吃了?”
丁庖大笑道:“吃了,那姑娘還誇俺做的飯好吃呢!”
公孫軒將那食盒一掀,就笑了:“還吃的挺乾淨。”說罷,他又從袖筒了摸出張紙條來:“那姑娘是咱們的貴客,這一日三餐,咱都得照顧好了。這紙上寫的是晌午飯,你做好了後,還得給那姑娘送去。”
丁庖笑道:“那姑娘稀罕俺做的飯,俺也稀罕她。她的伙食,便包俺身上了。”
公孫軒正欲接話時,卻聽得那耿蹠在他身後嬉笑道:“我說呆子,你倒是有了個僕人模樣。”
丁庖瞪了耿蹠一眼道:“關你啥事兒!”
“滾一邊兒去!“耿蹠不耐煩的嘟囔了一句,又看向公孫軒說道:“咱還以為護法大人您現在跟那姑娘膩歪在一起呢。”
公孫軒轉過身,面對耿蹠笑道:“在耿小哥將那姑娘查清楚以前,本護法也會避嫌,不與那姑娘相見。”
耿蹠微笑道:“但願如此,護法大人記著,您再溫柔鄉里尋桃源洞時,底下可有不少兄弟在拼命呢。”
“聽耿小哥一說,本護法就算是再有尋桃源洞的意思,倒也沒那份兒心情了。”公孫軒淡淡道:“本護法再安排你個活兒,這幾日在那姑娘身邊布幾個眼線,她去哪兒了,做了什麼,要通通上報。”
“這不用護法大人交待,咱已經辦了。”耿蹠說罷搓了搓手道:“那行,護法大人就剪你的樹枝。我這沒人伺候著飯食的,便出去隨便吃些糙的,填填肚子。”旋即,耿蹠便不再理會公孫軒二人,徑直出了宅子。
待其走後,丁庖開口道:“護法大人,耿蹠天生就是屬毛刺兒的,逮誰都要紮上兩下,您可別放心裡。”
公孫軒微笑道:“有本事的人,難免少不了些脾氣,我自然不會放在心裡。這世上,像丁庖你這般既有本事,又沒脾氣的,倒是少之又少了。”
丁庖憨笑道:“那是,俺是誰!”
“呆子。”
“對,俺是呆……”
丁庖舌頭忽然打了截,他抬頭一瞧,只見得耿蹠正站在影壁上。
“你怎的又回來了!”
耿蹠笑道:“這出去匆忙,倒是忘了帶銀子。誰成想,這一回來,便瞧見個呆子在自吹自擂!”
“俺不是呆子!”
丁庖突然一聲暴喝,剎那間,就瞧他擊出一拳,將那影壁給轟了個稀碎!那碎爛的磚石,驟然便紛紛朝四方砸去。
公孫軒見狀倒吸了口冷氣,他瞥了眼被磚石壓劈的花木,喃喃道:“好大的脾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