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爺,說來說去,你這是在戲耍本將啊。”章澤蘭語氣一寒,聞者悚然。
蕭榮抱拳道:“章將軍此言差矣,我蕭家固然是來投誠的,但現在隨章將軍您出怔,那也是師出無名。說句不好聽的,章將軍若是拿咱當刀使,使鈍了就扔,那咱蕭燕兩家也沒地方說理去啊!”蕭榮說罷,本以為章澤蘭會發火時。卻沒成想,章澤蘭一排腦門便恍然大悟似的笑道:“原來蕭爺是在顧慮這個,是本將沒想周全。既然如此,那本將有個提議。”
“章將軍請講。”
章澤蘭笑道:“可否容在下上島與蕭當家的當面談談。為表明本將的誠意,本將會將蕭當家一併帶上島。”
蕭榮聽罷當的是大喜過望,他忙道:“這自然可以,章將軍上島,那家父自當恭候大駕。”
董平默不作聲的看著,聽著。忽然間,他好似明白了這章澤蘭想搞什麼鬼把戲。章澤蘭忽的看向董平,突兀道:“董參軍,你是本將的左膀右臂,不知可否願意隨本將一同上島?”
董平微笑道:“若章將軍是在詢問我的意見,那我不願意。若章將軍是以大將誰身份下的命令的話,那我便不得不去。”
章澤蘭淡淡道:“董參軍提醒的好,軍營中哪裡有什麼願意與否。本將命你隨本將一同上島,已示誠意。”
依在視窗,只瞧細雨落在湖水裡,竟也顯出了些瓢潑的意思。冷飄飄突然聽得船艙外一陣騷動,她心中一凌,忙跑了出去。她一出去便見得本是被關押起來的燕飛煌此時正立在甲板上,章澤蘭與董平二人慾要下船。
見狀,冷飄飄趕忙跑上前,攔住董平說道:“董…董兄,你這是要去何處?”
董平微笑道:“去對面的島上走一遭,人家要來投誠了,咱們不也得過去表表誠意不是?”
冷飄飄忙道:“董兄若要是深入敵營,那務必將我帶上。”
董平擺手道:“人家章將軍都不帶個護衛,我哪有這個資格,冷少俠還是留在船上,過片刻我便回來。”說罷,董平注視了冷飄飄清澈見底的眼眸片刻後,兀自笑道:“冷少俠保重。”
旋即,董平便爬下了船,跳到一艘輕舟之上,蕭榮攜著燕飛煌緊隨其後。冷飄飄怔在原地,她的嘴唇來回翕動了片刻後,便堅定了眼神,一轉身消失在夜幕裡。
輕舟自在隨意,雨與魚皆是歡歌。
燕飛煌笑道:“這位董參軍,看起來我燕某人,馬上便不是你口中的階下囚了呢。”
董平微笑道:“燕當家的算無遺策,我佩服。”
燕飛煌笑道:“董參軍自謙了,你曾經放下的魚餌,可著實將我燕某人的嘴皮給鉤的血肉模糊。但你千不該萬不該的,便是將那丫頭給放了,那丫頭可是厲害的很吶。”
章澤蘭忽的說道:“依本將看,當時幸虧董參軍將燕當家手下的愛將給放了,要不然咱們此時哪裡還能坐一條船。”
燕飛煌嘆道:“章將軍說的不錯,經這幾番交手燕某人我才意識到,咱們做朋友可遠比做敵人要來的舒坦。再說了,做水匪能有什麼出息,還是跟著章將軍這等官家人混才能出人頭地。”
董平笑道:“成王敗寇罷了,燕當家的若想做官家人,那將擋在身前的官家人都殺了不就是了?”
燕飛煌大笑道:“我燕某人可沒那個本事,董參軍說笑了。”
燕飛煌話音剛落,這輕舟便靠了岸。
藉著幽幽火光能瞧見,岸上那數排水匪臉上的兇狠,與眼中的殺意。
“都退下,這兩位將軍是來和談的。”
隨著蕭飛煌的一聲呵斥,岸上眾水匪往兩邊一退,便閃出了一條通路。章澤蘭回頭伸手往燕飛煌身上縛著的繩索一拿,那繩索便斷了個七八截。燕飛煌活動了活動手腳後,便躍下了船道:“二位請吧。”
島嶼腹地,蕭家宅前。
蕭孟支已在門前等候了良久,他來回踱步,滿是焦急難耐。忽的,他定住了腳步,目光一亮。旋即他大笑著走上前道:“燕老弟,愚兄可等候良久了!”
燕飛煌行至蕭孟支身前後一側身道:“蕭兄你瞧,這位是章澤蘭章將軍。另一位是董平董參軍。”
蕭孟支一聽得章澤蘭的名號,聳然動容,他忙笑道:“沒想到我蕭家如此低矮的門楣,竟能迎來章將軍你這座大佛,在下蕭孟支榮幸之至。”
章澤蘭微笑道:“蕭當家的客氣了,以後咱們可就是一營的兄弟了,還說這些見外的話做什麼?”
“正是,正是,幾位還請堂中上座。”
蕭孟支說罷,董平正欲往前走時,燕飛煌卻猛的開口道:“章將軍,不知咱們是先談公務,還是先聊閒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