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當董平一行人正往蕭家而去時,武得功也正往羊淵島拼命飛奔著。為了快些到達羊淵島,他乾脆連船都捨去了,真氣充沛時,他便極速踏水而行。真氣匱乏時,他便用四肢並用,狗刨著奮力往前遊。
但儘管他如此賣力,等他到達羊淵島時,也已過去小三個時辰。而此時的羊淵島,戰事已是如火如荼。
只瞧一三艘大船,直接橫在了羊淵島畔。箭矢如雨,帶出的奼紫嫣紅,令人頭暈目眩,眼花繚亂。
石莽的打仗作風較之於以試探與佯攻為主,小心謹慎的章澤蘭不同,她宛如一隻餓極了的野狗,只要咬住敵軍的血肉,在敵軍血肉迷糊,一命嗚呼之前,她就絕不會撒口。
見慣了腥風血雨的武得功,初次瞧見張開獠牙與利爪的石莽,也是不由得心神一顫。但他不敢耽擱,他踩著漂浮在水中的屍體,躍身上了船後,不等哨兵通報,他便奪身進了石莽所在的船艙。
一進船艙,武得功便見鎧甲染血的石莽正跟幾命副將商量著進攻步驟。看她這模樣,該是剛從前線下得陣來。而她一時間,竟沒瞧見這船艙裡多了一個人。
雖不忍心打攪石莽,但局勢緊張,武得功不得不出聲喝道:“石將軍,燕家有異變!”
石莽聞聲抬頭瞧去,她一見來人是武得功,又聽他說的是燕家,心中當的是咯噔一下。
“董參軍敗了?”
武得功忙搖頭道:“不是董參軍敗了,是燕飛煌投降了!”旋即,他便將燕家的情況,一五一十的講了出來。
船艙眾人登時也是竊竊私語,小聲議論起來。石莽心思急轉,聽到燕家的訊息,她非但沒展顏而笑,反倒是越發顯得憂心忡忡起來。
忽的,她開口道:“將燕家被攻破的訊息告訴正拼命奮戰的弟兄們,將士氣給本將鼓舞起來。武將軍,你先歇息片刻,隨後本將會分派給你幾個精幹得力的斥候,你們務必在日頭落山之前,將燕家被破的訊息傳到其他戰場。但你卻不能說燕飛煌是孤身前來投降的,你要說的是,董參軍的隊伍勢如破竹的將燕家攻破,並且生擒燕飛煌!”
“末將得令!”
武得功啪的一抱拳,便退出了船艙。
這時一副將開口道:“燕飛煌投降,定然有詐!”
石莽淡淡道:“不管燕飛煌在計劃著什麼,燕家被破是事實,我們現在能做的就是儘快攻破龍家。諸位將軍,也不想被一直看不上眼的董參軍給比下去吧。”
“這……”
“諸位將軍聽令!火攻羊淵島!”
即使要塗炭生靈,也要在明日之前攻上羊淵島!
聞言,眾人曉得了石莽不破樓蘭終不還的決絕之心。於是眾人異口同聲的齊呼道:“得令!”
羊淵島上,嗖嗖的箭矢破空之聲不絕於耳。
龍正風大袖一拂,掃去迎面而來的一片箭矢後,便有人上前來道:“當家的,對面的攻勢不知怎的越發兇猛了起來。照著架勢下去,咱們不得不將戰線往後拉啊!”
龍正風沉聲道:“將戰線往後拉,那便是要放敵軍上島,若是打伏擊戰,那咱們抗不過三十個時辰便會全軍覆滅。你傳令下去,即使要放敵軍上島,那也得讓弟兄們抗到日落之後!”
龍正風話音未落,一噼啪燃燒的火流星便帶著一條弧線朝起划來。龍正風閃身一避,這火流星便陡然深嵌進了他方才所站之處。
“火攻?”龍正風冷笑道:“這倒是天助我也,你下去告訴兄弟們,將島外圍的樹全給我砍倒了,他們不是想上島嗎?那好,咱們便用火強堵住他們!”
“但當家的,如此一來,當火勢一熄,咱們這天然的壁壘可就被毀了啊!”
龍正風微笑道:“無妨,這島毀了正好,咱們去將天下取來。”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且說那章澤蘭的船隊剛一到達蕭家門口,他還沒下令進攻時,他這己方的船隊便遭到了蕭家鋪天蓋地的反撲。他派去前方偵查敵情的先鋒船對隊,眨眼間就全軍覆滅。隨後,蕭家的隊伍更是不守反攻,大舉來襲,章澤蘭登時便陷入了被動。
搭箭,箭離弦。一水匪陡然便被貫穿頭顱,當場斃命。他的屍體掉下船,水中猩紅更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