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了怪了,怎還是瞧不見人?”
武得功的心裡毛了起來,對於一個斥候去探聽情報而言,若這眼前出現個千軍萬馬還不要緊,最怕的就是瞧不見人。忽的,武得功望見前方不遠處竟有裊裊炊煙升起。見狀,他趕忙向前而去。
那炊煙是從一片大宅院裡飄出來的,武得功躲在宅院外暗道:“這燕家的人心未免太大了些,我們都打上門來了,他們竟還有心思不急不慢的生火做飯呢。”
正當武得功想潛入宅院時,他便聽得一人在他身後說道:“閣下若想進我燕家,那大可以堂堂正正,這番鬼鬼祟祟的作風,我燕某人可是不歡迎。”
武得功聞聲心下一沉,暗道:“壞事!”但旋即他便冷靜下來,直起身子說道:“閣下可是燕飛煌,燕當家?”
“不錯,燕某人不才,正是這島上的當家。”
武得功笑道:“燕當家也真是沉的住氣,都大軍壓境了,您還在這安樂窩裡怡然自得呢?”
“閣下抬舉了,燕某人不是沉得住氣,想法是慌得要命,所以才躲在這裡,準備吃個肚飽,好上路……”
呼!
燕飛煌一語未畢,就瞧得武得功猛然轉身朝其灑出一把石灰粉。燕飛煌揮袖將這石灰粉扇去後,他面前已沒了武得功的身影。
燕飛煌負手大笑道:“閣下還是鬼鬼祟祟的進了燕某人的寒舍,這不是讓燕某人甕中捉鱉麼?”
說罷,燕飛煌縱身躍上了牆頭。他放眼往宅院一掃,便已然胸有成竹。
與此同時,董平正扶著闌干看著穩步向前推進的隊伍。一面色蠟黃,鬚髮稀疏的裨將上前道:“董參軍,依你所見,這燕家可是在請君入甕?”
董平笑道:“若是請君入甕,那這甕口也太大了些。咱們的隊伍再往前行二十丈遠,便是一覽無遺的平地。若燕家的人在這二十丈的距離內還未加阻攔,那便說明他們已束手就擒了。若他們阻攔的話,也失去了最有利的地勢。所以依我看,這裡,怕是早就成了一座空島。”
“空島!”
董平語出驚人,實在難以令人信服。
“胡將軍不必驚訝,我也只是根據眼前所見做出的判斷罷了。至於事實如何,還得等武將軍回來才能見分曉。”
這胡將軍聞言蠟黃的面色更顯蒼白了一些,忽的,他往前方望了一眼又道:“董參軍,咱們的人怎麼停下來了?”
董平也向前看去,只見那島上計程車兵盡皆舉著弓箭對準前方,但無一人敢鬆開弓弦。
董平皺眉道:“該是武將軍回來了,咱們過去瞧瞧。”
胡將軍帶著一干人馬跟隨著董平下了船向前而去,他暗道:“這董參軍不知在想些什麼,說這是座空島也就罷了,我們自己的兄弟,怎會將箭矢對著老武呢?
行至人前,胡將軍往前一瞧便驚掉了下巴。果不其然,自己兄弟弓箭所指,正是武得功。但此時的武得功卻正五花大綁著,被一長髯男子提在手裡。
武得功一瞧見董平等人來了,便驟然喝道:“還等什麼!連我一併給射殺了!”
董平微笑道:“武將軍不必著急,要殺人,我是不會手軟的。但這位既然將你當個人質給擒了,想必他應該是有話要講,我不妨先與他談談。”
燕飛煌聞言笑道:“閣下是這方的統帥?”
“不錯,看閣下的氣勢,閣下應該就是燕飛煌燕當家吧。”
燕飛煌聽罷不由得高看了董平一眼,而董平之所以能認出這燕飛煌,跟什麼狗屁氣勢沒半點關係,他只是在見傅康川時,聽傅康川講過那幾位當家的長相特怔罷了。
“燕某人的確是燕飛煌,看閣下不是個只會動武的糙人,那燕某人便能與閣下心平氣和的聊聊了。”
說罷,燕飛煌一把便將武得功給扔到了董平面前。旋即他正欲開口說話時,卻陡然聽得董平淡淡道:“放箭。”
燕飛煌面色微變,登時便往後退去。
這時,董平卻一擺手,大笑道:“慢著。”
而董平這話卻是說慢了些,滿天的箭矢已朝燕飛煌快速飛了過去。如此近的距離,面對勁道十足的箭矢,任憑燕飛煌修為高深,也不免落的個衣衫破碎的狼狽。
董平見狀滿臉內疚的說道:“對不住了燕當家的,這些士兵兄弟們性子太直,不曉得我是在開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