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衝沉聲道:“龍正風,燕飛煌,你們這是什麼意思?這小子明擺著就是跟軍中之人配合好,挑這個關節來敲咱們竹槓的。你們這麼護著他,難不成是說你們跟軍中之人也有瓜葛?”
龍正風微笑道:“雷兄,你的脾氣還是好好收斂起來吧。這位小兄弟是哪裡的人我不管,但我們現在缺糧食卻是真的。若是你現在將他殺了,那我的糧食找誰要去?”
燕飛煌點頭道:“難得跟龍當家的想法一致,敵軍既然掐斷了我們的命脈,那便說明他們對咱們的島內情況格外瞭解。若這小兄弟真是千島府駐軍的人,那他若是沒有咱這邊兒的人給他通風報信,他定也想不出這賣糧的法子來。所以說,殺了這位小兄弟是無濟於事的,將內奸滅了才是要緊事。而且,咱們現在的確需要糧食啊。”燕飛煌話音未落,一聲悶響邊傳進了眾人的耳朵裡。
只瞧得龍正風竟一掌打在了馮繪園的腰身之上,馮繪園怒目圓睜,雙唇微顫,嘴角有殷殷鮮血劃落。
旋即,龍正風一聲暴喝道:“此時不動手,更待何時!”
聞言,蕭孟支第一個反應了過來。他雙臂一揮,便使著刁鑽的貫手朝馮繪園襲去。其口中還喝道:“馮老爺子,枉晚輩還敬重你幾分,沒成想這千島府的內奸竟然是你!燕老弟,對不住了!”
馮繪園此時被龍燕二人夾在中間,他的退路已全然被這二人封住。他現在能做的,只能是眼睜睜的看著蕭孟支這一掌打在他的身上。
蕭孟支雖修為不濟,但他這一掌下去打死個耄耋老人還是不在話下的。
“嘭!”
蕭孟支這一掌落於馮繪園胸口後,這位老者便面色一白,哇哇的嘔起了鮮血。沒過片刻,馮繪園就如斷了氣兒似的,兩眼一翻,便俯身趴在了地上。
馮繪園之前能憑自身的威望,將其餘幾家的當家召集起來,可見其在千島府舉重若輕的地位。但此時,他連一句話都來不及說,就這般憋屈死了。其餘人等見狀,面色亦是如常。龍正風更是一腳將馮繪園的屍體隨意踢到一邊後笑道:“行了,諸位當家的請坐,繼續談生意吧 。”
雷衝喃喃道:“他孃的,老子還以為是誰在搗鬼,原來是這老東西。”
閆壽月蹙眉道:“可不是說呢,這老東西一直盯著奴家的屁股看,一瞧就不是什麼好東西,死的好。弟弟,你也坐呀。”忽的,閆壽月瞥了眼雙腿正不停哆嗦著的傅康川后,撲哧一聲笑了出來:“依奴家所見,我這弟弟就是來做生意的。你們瞧他這個慫樣,哪裡是像行軍打仗的。”
傅康川眼中的恐懼可不是裝出來的,上次在那酒館兒裡,他瞧見有人被割了舌頭就快怕死了。來此地之前,傅康川本以為自己的膽量早有了長進。但這真一看見方才還正談笑風生的大活人就這般死了,他當真是怕的要命。
這時,龍正風拍了拍傅康川的肩膀道:“小兄弟莫要怕,我們還要同你做生意,是絕不會對你下手的。”
雷衝見狀心道:“看這小子的這幅慫包模樣,之前他說的做的應該都是馮繪園在背後唆使他。此時馮繪園已死,我倒要看看他還能翻出什麼浪來。”
傅康川顫顫巍巍的坐了下來以後,擦了把腦門兒上的冷汗說道:“方才承蒙龍燕二位當家的相救,小子便做個主,將剩下的七船糧,交給二位當家的處置。兩位當家的各分兩船好糧,那三船糙糧,兩船交給龍當家的,一船交給燕當家的。”說這番話,倒不是傅康川真得怕了。他看得清局勢,馮繪園一死,他便是沒了靠山,這幾位宛如猛獸的水匪大王,還不曉得會怎樣刁難他。若說要將性命交待在這裡,傅康川自問自己還沒這個本事。
而將剩下的糧食交給龍正風與燕飛煌處置,傅康川也是看出了他們二人骨子裡藏著的螞蟥秉性。這般人,生來就是要吸別人血的。再不濟,龍正風二人若是將糧食的價錢維持在他之前的定價賣出去,那他這次來的目的也算是大功告成了。
龍正風聽罷微笑道:“小兄弟,你將糧食交給我那便儘管放心,我絕對讓你賺的盆滿缽滿。”
燕飛煌隨即點頭道:“小兄弟能將糧食交給我處置,那我便按自己的法子來了。蕭兄,那兩船好糧,我賣給你。仍是八萬兩銀子一船,你看如何?”
蕭孟支聞言垂下了頭顱,遮掩住臉頰上浮現出來的愧色。燕飛煌微笑道:“蕭兄,這次可千萬別讓兄弟我寒心了啊!”
蕭孟支抱拳道:“燕老弟,愚兄對不住你啊!你儘管放心,愚兄以後唯你馬首是瞻。”
燕飛煌搖頭道:“這話別說的過了,兄弟之間哪裡有什麼馬首。”
雷衝這時笑道:“龍老弟,你手上那兩船好糧賣給哥哥我如何。哥哥我也不讓你吃虧,十萬兩銀子一船,夠義氣了吧。”
閆壽月掏出手帕擦了擦眼角里剛滲出來的淚花兒道:“雷叔叔,你怎的臉侄女兒我的飯碗都要搶。龍當家,你將那兩船好糧賣於奴家,奴家雖然家底兒薄,但十幾萬兩銀
子也是能拿出來的。”
龍正風笑道:“二位當家的都太謙虛了,若說你們兩家家底薄,那我們其他幾家就成了要飯的了。燕當家的按八萬兩銀子一船賣,那是賣給自己人。但這也只是讓我這位小兄弟剛剛回本,而我既然答應了人家小兄弟讓他賺個缽滿盆滿,那便不能按八萬兩銀子一船賣了。這樣吧,三十萬兩銀子一船好糧,二位看著搶。”
雷衝聞言有些掛不住了,他沉聲道:“區區一船糧食,你竟敢賣三十萬兩。我看龍當家你這糧食,那是金子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