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四浪聞言,款款走到堂前說道:“各位當家的,我燕四浪雖然人微言輕,但還是想說兩句公道話,還望蕭當家的能夠准許。”
蕭孟支微笑道:“四浪謙虛了,你說的話在我們這裡可是都有分量的。”
燕四浪笑了笑道:“事到如今,有些話我們蕭家也不想再瞞下去。閆老當家死的那日,我燕四浪也曾去登門拜訪。閆老當家的疼愛我這個後輩,所以曾傳我相見,囑咐了不少貼心話。而我那日去,也是抱著自己的目的。閆當家的訊息靈通,想必也曉得有人曾偷襲過我蕭燕兩家一島,害我們兩家折損了不少兄弟。”
閆壽陽頗有深意的看了燕四浪一眼後道:“不是雷家作的麼?”
燕四浪笑道:“已經查明,這是個誤會,那夜偷襲思君島的,並非雷家。而是有人想要挑撥我們蕭燕兩家與雷家的關係,而那背後之人坐山觀虎鬥,坐收漁翁之利。”
閆壽陽點頭道:“我聽明白了,你們是懷疑我老爹是那幕後做局之人,所以你們便派劉夫堂殺了他老人家。”
燕飛煌於一旁說道:“閆老弟,聽孩子將話說完,你跟一個小輩搶什麼話說。”
閆壽陽淡淡道:“這話都說明白了,還繼續說什麼。你們在這裡翻來覆去,無非就是想推卸責任,想讓我老爹白死,你們這點彎彎繞,我早已看的通透。”
燕四浪聞言忙接話道:“閆當家的,方才聽你說,你一直將孝義二字掛在心頭,我聽了以後也甚是感動。難道閆當家就不想知道閆老當家的,到底是為何而死?”
閆壽陽微笑道:“丫頭,你在我這裡還是嫩了一些。若是我說我想聽的話,那不就代表我承認了你們所說的,是我冤枉了劉夫堂麼?”
燕四浪聽罷開口道:“方才我措辭不當,還望閆當家的見諒。”
這時,蕭孟支的大兒子蕭榮微笑道:“閆當家的,你這般百般拒絕,難不成是說你心裡有鬼,所以不敢接著聽四浪講吓去?我想四浪並不是要開脫些什麼,她只是真心為了死去的閆老當家著想罷了,所以閆當家的不妨聽他說上兩句。”
“伶牙俐齒。”閆壽陽嗤笑一聲後淡淡道:“那你便繼續說下去,我倒要看你能說出個什麼花兒來。”
聞言,燕四浪頗為感激的看了一眼蕭榮後道:“我並不是想說在幕後做局的人是閆老當家的,相反,閆老當家眼光獨到,睿智非反。在我去見他時,他同樣表達了對那幕後做局之人的擔憂。而且他老人家還講,那做局之人到底是誰,他已有了些眉目,但他老人家當時卻沒有明言。所以我覺得,害死閆老當家的,或許與假扮成雷家,偷襲思君島的那幕後黑手是同一人。那做局之人應該也發現了閆老當家已察覺到了他的身份,所以那日,他便渾水摸
魚,偷入閆家,趁眾人不備時,謀害了閆老當家。隨後又因各種機緣巧合,才讓閆當家的誤以為害死閆老當家的是劉先生。”
聽到此處,閆壽陽便咯咯笑了起來。他連連搖頭道:“丫頭啊,你莫要以為憑藉你這一面之詞,就會讓我相信害死我爹的是那所謂虛無縹緲的幕後黑手?可笑!”
一旁的燕飛煌打了個哈欠後淡淡道:“閆老弟,我家這丫頭說的是一面之詞,但你說的又何止不是一面之詞?你們將劉夫堂給綁了,至今我們連他是死是活都不知道。我們兩家要不是念在閆老爺子德高望重,他如今駕鶴西去,我們給你兩分面子。要不然,你以為就憑你那一本花名冊,一張按了手印的供詞,我們會容忍你大放厥詞到現在嗎?”
閆壽陽笑道:“我這老爹死了,我這後半輩子算是沒了念想。既然你們不想割下自己的肉來私了,那我們便來個魚死網破吧。”
燕飛煌附和著笑道:“以前未與閆老弟有過深交,所以我一直把你當成個無知無畏之人,雖是莽夫,但也算條漢子。但現在看來,你閆壽陽不過是個沒什麼腦子,一心撲在了權勢上的庸人而已。魚死網破,你當真有這個膽子麼?”
閆壽陽聞言斜眼看著燕飛煌說道:“有沒有這個膽子,那咱們就在刀尖兒上見真章吧。”
看的二人劍拔弩張,蕭孟支心中也有這一番盤算,他暗道:“這幾年的太平日子,倒是把我這老眼都快矇蔽了。現在閆勿得剛死,那閆家本就渙散的人心如今更是不穩,若閆壽陽現在也死了,那閆家的一幫人馬定會變為散沙。就算那閆壽月手腕如何強悍,想來也不能力挽狂瀾。但在千島府如今的局勢下,最好還是不要走到刀兵相見那一步。”
想罷,蕭孟支開口道:“既然我們各執一面之詞,誰都說不服誰,那不如這樣。閆當家的,你將劉先生放回來,我們與他當面對質。閆當家剛剛喪父,其悲痛之心我們也曉得,所以無論結局如何,我蕭家都會拿出蚌場每季兩成的利潤來贈予閆家,也算是聊表心意。”
燕飛煌聞言也是點頭:“蕭老哥宅心仁厚,事實到底如何,咱們心裡都跟明鏡兒似的,閆老弟你也不必再裝模作樣。我燕家也退一步,願意將自己的那份利潤,也分給你閆家一成。你閆當家自己不用打理,又不用管買賣,每年只管坐收銀子。到時候,你大可以將千島府這份家業給舍下,帶著舍妹去大理坐個土財主,過逍遙日子。”
聽到此處,閆壽陽嘿的一笑道:“不瞞二位說,你們說的我倒是也有些心動了。二位的提議不錯,但我還是想改一改。”
蕭孟支聞言總算是鬆了一口氣,他笑道:“閆當家請講。”
閆壽陽笑道:“要不然這樣,那蚌場的利潤,每一季我只取兩成利潤。而你們兩位當家,便去大理享清福。至於那打理買賣的麻煩事,便交給我,過幾年,我給你們分一次紅便是。”
聽得此言,堂中眾人的臉都氣的鐵青了。忽的,他對面一白髮老者顫巍巍的站起來後歷聲叱道:“我蕭家自十七年前發現那蚌場以後,是日日悉心照料,十七年如一日不敢懈怠。但十年前,這千島府中的各家水匪,卻瞧上了我們這點家當,屢次前來襲擾。那時蜀中軍隊正與南疆蠻人交戰不休,無暇估計我們。我們為保這蚌場,才入了綠林,做了水匪。現在你們又要來搶奪我們的蚌場,孟支仁厚,答應給你們幾成利潤也就罷了。我們因這莫須有的冤枉,退步於此,難道你還不滿意!”說到此處,這老者氣血上湧,登時兩眼一翻白,就要暈倒過去。
燕四浪眼疾手快,登時就將這老者給扶住了。蕭孟支忙的站起來囑咐身邊二子說道:“快,快將二爺送回房休息。”
聽罷,蕭榮蕭威不敢耽擱,趕忙走上前,從燕四浪手中扶過老者,緩緩向堂外行去。
這時,閆壽陽笑道:“你們蕭家的人害死我老爹是板上釘釘的事兒了,容不得你們多加狡辯。我給你們兩條路,第一條,乖乖送上七成利潤。第二條,我拿兩成利潤,然後這蚌場交給我閆家打理。”忽的,閆壽陽停頓了一下,他看向隔著一張桌子的燕飛煌笑道:“燕當家的,這第二條主意,可是你提醒我的,我還真得多謝你。”
燕飛煌將碗中的茶根兒灑在地上笑道:“過將。”
“然後我告訴你們,不要以為,這千島府中只有你們蕭燕兩家是盟友。我雖說是要魚死網破,但這魚死不得死得了,那還兩說呢。”閆壽陽剛說到這裡,驟然就聽得一聲暴喝:“給臉不要臉!”只瞧燕飛煌猛然一撞桌子,那閆壽陽就連人帶椅子,一併被重重的撞到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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