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冷酷男子正欲扣動扳機時,其面色卻是一變。他登時喝道:“退!”
那兩個搖擼的本正說著小聲的閒聊著,突然聽得後邊傳來一聲厲喝。二人雖還沒弄明白情況,但仍是極速將船往後搖去。
船一動,冷酷男子隨之也扣動了勁弩扳機。這根箭矢的力道十足,箭簇劃過之處,氤氳著的空氣都是一陣扭曲。
忽而,一隻手從水中探了出來,霎時間,一條升騰著的火龍便從那手中噴了出來。火勢滔天,欲要將那兩艘烏篷船給燃燒殆盡。
冷酷男子見狀,剎那間便跳下了船,他展開雙臂身子往後一倒。登時,從其背後迸發而出的雄厚真氣就將那兩艘船快速向後推去。與此同時,冷酷男子的伸腳一掃江面。一道澎湃的水浪,就朝那嘶吼的火龍席捲而去。
遠處的女子看著那江面上鬧出來的動靜,不由得微笑道:“這兩個人倒還有一些本事,如此也好,能向龍家多討些好處。”
那冷酷男子射箭,下船,推船,然後掀起波浪掩蓋那火龍,這套 動作可謂是一氣呵成,毫不拖泥帶水。船上坐著的幾個人,或多或少都有些驚訝。一開始說話的那男子則見怪不怪的微笑道:“竇老兄跟大姐一樣是從內江來的人,有這般本事倒也在情理之中。
那人話音剛落,便見得三根微紅的鐵籤穿破那還未平息的波浪,就已雷霆之勢朝著冷酷男子突刺而來。
冷酷男子暗道不好,他開始在瞧見水中之人不停扔出匕首時,便沒有想到對手竟然還有別的兵器,而他的弩中已然沒了箭矢。旋即,他就將手中的勁弩扔了出去,隨後他頭也不回的便喊道:“拿弩來!”
霎時間他的身後便飛來三把勁弩,男子將一隻手擺到背後正欲接弩時,一個獨眼的好漢便破水而出。這條漢子正是林三川,只瞧得他兩條已變成赤銅色的雙臂正朝探著。瞧他這架勢,定是一招要便取了這冷酷男子的性命!
冷酷男子雖面對此等局勢,但眼眸中卻難尋絲毫驚慌之色。他接住一把勁弩,反手就向前抬了去。在林三川離他還有不足半尺之距時,冷酷男子手中的勁弩已然抵住了他的胸膛。隨即,冷酷男子也是毫不猶豫的便扣動了扳機。
“來啊!”林三川那隻深陷於眼眶之中的鷹眼已然佈滿了血絲,面對這一弩他分毫沒要要躲的意思。當冷酷男子扣動扳機時,他已然掐住了冷酷男子的脖子,單手就將其高高的舉了起來。
而那要命的箭矢,也因為冷酷男子的扳機只扣動了一半,僅僅只有半寸箭簇刺入了林三川的胸膛。林三川將那箭矢拔出來,也不管流血流的厲害的傷口,他抬手一紮,便將那箭矢穿進了冷酷男子的大腿之中。
這時那船上的幾人已然看傻了,像這般不要命的人物他們還是頭一次瞧見。但當他們反應過來,要尋勁弩時,才回想起來自己的弩全都扔給冷酷男子了。除了一隻被冷酷男子握在手裡,其餘兩隻現在還在水裡漂著呢。
冷酷男子的性命此時雖被林三川握在手裡,但他的心中卻是暗道:“這人不是個莽夫,而是個有勇有謀的將才,這條性命若是能在他手中斷送,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遠方正趴在一江心小島上女子見狀猛的便站了起來,她忙的大喊道:“你們幾個廢物,還不將竇大哥救下來!”
正當其餘兩人正失了分寸時,一開始說話的那男子則是微笑道:“兄弟,我勸你還是將他放下來,要不然你也得死。你雖然有些本事,但在這水裡,可是鬥不過我們三個的。”
林三川本就是想將那冷酷男子當個人質,並沒有現在便要殺他的意思,此時見的一個像是幾人中的主心骨,略有些招風耳的男子對自己說話。他便順勢回道:“你們若是敢輕舉妄動,他就得死。”
“嘿嘿,兄弟。這性命是自己的,他死不死與我們倒是沒有多大關係。不過是要死兩個人,還是要不死人,那便取決於兄弟了。”
林三川聞言沉默了起來,三人見有戲,便沒說話,讓林三川自個兒思量了起來。
遠處那女子一跺腳,罵道:“真是三個廢物,看來還得老孃親自出馬!”說罷,女子便欲要離開這座小小的江心島往眾人所在之處行去。
但她還沒邁開步子,一條極為有力的臂膀便鎖住了她的脖子。女子忽覺背後滿是潮溼,那絲絲涼意便順著她的後背鑽入了她的心裡。
“在位別人考慮前,先為自己打算打算吧。”如釋重負又稍顯慵懶的聲音從女子的背後響了起來,女子一驚道:“是你!你不是跟那人一起跳船跑了麼?”但說完這句話,女子便暗罵自己一聲蠢材。她看向那艘傾倒在江中的烏篷船,心中便有了答案。
“你會借用屍體,難道我們就不會了麼?”董平說罷,看一眼遠處的林三川,心中便道:“三川,乾的好。”
且說那時董平讓林三川撿完掉落在船上的匕首回到烏篷之中時,董平已用刀將船板給挖了一個大洞,將掛在船底的一具屍體給拽了上來。隨即,董平脫下自己的衣服給那屍體換上後,便讓林三川帶著這具屍體跳江走,以吸引水匪的視線。而董平則順著那個船底的漏洞跳入江中,藉此尋找這藏在暗處的女子蹤跡。
女子沉默了片刻後,不解道:“我剛才雖密切注視著另一邊的戰況,但也不時看看你們的船,你中了我的刀受了傷,怎的沒在江中留下血跡?”
“你的話還真是多,現在該是我問你。”董平說罷,鎖住女子喉嚨的那條臂膀又多加了幾分力氣。女子的脖頸本就嬌弱,受此壓迫,霎時間便連連咳嗽起來。
“我問你,你是想死在這裡,還是想繼續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