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上處驛站的情況大抵一樣,閒置已久。”想罷,竇懷生便站在院中大喊道:“喂!可有人!”他話音剛落,一個人影便鬼鬼祟祟的推開門走了出來。
“有人,你找誰?”
竇懷生定睛一看,只瞧面前站著的是個頭戴方巾,身著青衫的年輕人。這年輕人眼角與嘴角都往下耷拉著,一個酒糟鼻子也深深的塌了下去,整個人看上萎靡極了。
“這位大哥,在下從西邊驛站來,特來此地找黃單黃老闆。”竇懷生話音未落,這年輕人便警惕起來道:“找黃老闆,你找他做什麼!”
竇懷生先沒說話,而是從懷中掏出一滿是水漬的書通道:“不瞞大哥,在下身中一種名為烙花毒的奇毒。西邊驛站的婆婆推薦我來這裡找黃老闆醫治,這是那婆婆所寫的書信。”
年輕人將那書信接過來後,又上下打量了一番竇懷生,便道:“原來如此,那你先進來吧,我去給你叫黃老闆。”說罷,年輕人就閃身將竇懷生讓進了大堂裡。
“你隨意坐吧,我去叫黃老闆。”年輕人說完就向後院走去。年輕人一走,竇懷生便開始在這大堂裡來回逛了起來。
“這是,血?”竇懷生蹲下身子,用長劍剮下了地板縫隙中的一抹黑粉。竇懷生用雙指將那黑粉捏下來,先放到鼻子下聞了聞後,又搓了搓。
“雖然沒了氣味兒,但這的確是血。”旋即,竇懷生站起身子在大堂中放眼一瞧,只見到那縱橫交錯的沒一條縫隙中皆是塞滿了血跡。由此可見,當年發生在這大堂中的一戰,是何等慘烈。
正當竇懷生正思索時,一個聲音響了起來:“讓小兄弟久等了,在下便是黃單黃老闆。”
竇懷生循聲一瞧,登時便是一驚。
“閣下,就是黃老闆?”
“不錯,在下一開始沒有與小兄弟相認。是因為在下仇家不少,總要防一手,多有得罪還望見諒。”
竇懷生抱拳道:“不妨事。”
且看這黃老闆竟是剛才那出門迎竇懷生的年輕人,不過他現在是披金戴銀,一身華貴。其目光炯炯,絲毫沒有了剛才的萎靡神情。
黃老闆仔細打量了一番竇懷生道:“不錯,那信我已經看過了。那烙花毒雖然奇特,但在我這裡還算不得什麼。你且將上衣脫下來,讓我瞧瞧你所中的毒有沒有侵入心肺。”
“那便麻煩前輩了。”說罷,竇懷生便將脫下了上衣,光起了膀子。
見狀,那本是笑眯眯的黃老闆,突然面色一凌,隨即他上前握住竇懷生的手腕把起了脈。過了片刻,黃老闆鬆開竇懷生的手道:“你剛才是不是頻繁運功來著,這毒都快侵入心肺了!”
竇懷生低頭一看,只瞧有四條從手足蔓延出來的黑線,已然快要彙集到自己的胸口上。
“方才晚輩為了趕路,便動用了些真氣。”竇懷生混不在意的笑了起來道。
看著黃老闆眉頭緊鎖,竇懷生不由得問道:“那這毒還有救嗎?”
黃老闆眉頭一展,隨即微笑道:“只要沒侵入心肺便好辦,但要花些工夫。”
“那便麻煩黃老闆了。”
黃老闆擺了擺手道:“不妨事,你先上樓去歇息,我去弄些草藥來。樓上的房間門都開著,你隨便進一間便可。”
“多謝。”竇懷生說罷,便向樓上走去。
見得竇懷生消失在樓梯口,黃老闆笑了笑後便走出了大堂。
且說竇懷生推門進入一房間之後,便將門插了起來。旋即,他坐在椅子上,滿臉凝重的看著手臂上的那條黑線。竇懷生用手在那黑線上一擦,那黑線便被被拭去了。
原來竇懷生在被那群馬蜂蟄過以後,便感到自己身上的毒已經被解了。而他現在身上的這些黑線,則是自己後畫上去的。
“這若真是個大夫,怎能看不出我這些小把戲。我倒要瞧瞧,他們在搞什麼鬼。”竇懷生臉色一寒,目光中流露出了少見的殺氣。
且說那黃老闆一出驛站,便來到山上,對著一棵大樹講起話來。
“放心,他已經來了。我說他怎麼就在你的眼皮子底下消失了呢?”黃老闆說罷,那樹後就傳來一冷冷的聲音道:“那孩子機靈的很,怕是他已經看穿了我的手段。這才迫不得已找你來幫忙,你切記莫要出了什麼岔子。”
黃老闆一拍胸脯道:“這你便放心,一個小鬼頭而已,能翻起多大浪來?你先將那烙花毒的解藥給我,待我將他的毒一解,那他還不對我言聽計從。對了,那小子不知幹了些什麼,那烙花毒已經快要侵入心肺了。”
“哦?剛才我倒是發現,有個人一直偷偷摸摸的跟在那孩子身後。”
黃老闆聞言笑道:“那便沒錯了,他倆肯定是交手來著,這才導致那烙花毒過快發作。那人便交給你了,只要他一接近驛站,你便殺了他。”
“我怎麼做事,不用你教。”
“那倒是。”黃老闆訕訕一笑,旋即,一個人便從樹後走了出來。只瞧出來這人,便是那面色鐵青,還斷了一條胳膊的紅衣小童!此時,這紅衣小童的殘留的那隻手上,正捧著一個小瓷瓶。
黃老闆拿過那小瓷瓶後,聲音又從樹後響了起來:“你知道自己在給誰辦事,莫要將這事給辦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