竇懷生捂住隱隱發疼的胸口,心中暗道:“師父傳我這一招時,便說,這一招出便能斷金開山。怎的,怎的卻連他的皮肉都破不開?”這時,那劍雨已散。紅衣小童拍拍身上被割碎的紅衣笑道:“小子,還有什麼招數便一併使出來吧!”說罷,紅衣小童的兩隻手猛然向前一甩。
剎那間,滿天飛鏢便如流星一般從紅衣小童手中散了出來。驀的,竇懷生回過神來。他用手中長劍左劈右擋,那些飛鏢便接連彈了出去。
“不對,這飛鏢倒是沒什麼力道。難不成他還有什麼算計?”
竇懷生的劍不停歇,彈指間,那些飛鏢便全然被他打了出去。
那紅衣小童見狀,仍是一幅沒有絲毫情緒變化的死人臉。
“小子,我看這招,你還能不能接下!”
紅衣小童說罷,又是數百飛鏢朝竇懷生扔了過去。竇懷生微笑道:“我看你是裝神弄鬼,有本事便來與我真刀真槍的比上一場。”竇懷生說罷,其身影一閃,便朝那飛鏢衝了過去。他劃出一劍,為自己斬開一條通路。那紅衣小童見竇懷生朝自己衝過來,他的身子便極速往後退去。一邊退,還一邊扔出飛鏢阻擋。
竇懷生一邊用劍開路,而另一邊,他空出來的那隻手上卻不停凝聚起真氣來。轉瞬間,一座小小的冰山便在竇懷生手中顯出了形狀。幽寒之氣霎時就將竇懷生縈繞起來,他行過之處的的露水通通變成了冰花覆蓋在草葉之上。
若是冷飄飄在這裡定然會大驚失色,此時竇懷生將要施展的這掌法,竟然與她冷家山莊的九幽寒冥掌如出一轍。但竇懷生要施展的掌法,卻明顯要比她家的功夫高明許多。
“師父教的這五行掌法,許久不練倒是生疏了不少。既然劍傷不了你,那便讓你嚐嚐這三千蜃冰掌。”想罷,竇懷生一掌推出。那座小小的冰山隨之疾速而出,登時,這方圓數十丈空中因極度冰寒,竟飄起了灑灑小雪。
那紅衣小童一見這冰山飛來,登時又撒出去了無數飛鏢。但他的的飛鏢一脫手,便被凍在了半空。紅衣小童一瞧方才竇懷生這一掌著實厲害,便轉身欲逃。但他還沒有所動作,那座小冰山瞬間便砸在了他的胸口。旋即,那小冰山又碎裂成萬千冰花,霎時間便將紅衣小童包裹凍住。
那紅衣小童也不甘示弱,忽而,他背後真氣猛烈湧動,便將這層堅冰給震碎開來。但這時,竇懷生已至。竇懷生揚起手,嘭的就是朝紅衣小童肩膀上斬落一劍。那小童受此一劍,卻是沒有顯露一絲痛苦神情。他反手一掌,便打在了竇懷生的肩頭。竇懷生雖連退兩步,但心中卻是一喜:“果然如此,他倒也不是有什麼大修為,而是練了高明的護體功夫。”
那紅衣小童嘿嘿一笑道:“你小子倒還有些本事,你那心肝我來日再取!”紅衣小童一邊說,其身子還一邊往後退去。竇懷生還想將自己來到此地遇上的一連串怪事向他問個清楚,哪裡能放他走。
登時,竇懷生身形一拔。其已化為紅銅顏色的左手便朝紅衣小童斬落而去,紅衣小童見竇懷生來勢洶洶,只得硬著頭皮抬手硬抗竇懷生這一掌。
陡然間,兩掌轟然相撞。
“我這大破金掌專破護體罡氣,我瞧你還怎麼擋!”竇懷生想罷,那紅衣小童的右手臂便當的一聲掉在了地上。
“成了!”竇懷生大喜過望,他正欲順勢拿下這紅衣小童時,卻發現那紅衣小童的斷臂之處,竟沒有一滴鮮血流出。
竇懷生當的是驚愕萬分,就是這一恍神的工夫。紅衣小童對著竇懷生的臉龐就是吐出一口濁氣,霎時間,竇懷生只覺雙眼一疼。他下意識的一閉眼,但旋即又睜了開來。這時他只見得那紅衣小童的朝前奔跑的背影,而此地已沒了剛才紅衣小童掉落的手臂。
“他莫不是真鬼?”竇懷生心思一沉,但腳下卻不敢有絲毫放鬆。他朝前縱身一躍,便跟上了那紅衣小童。
竇懷生眼看自己離那小童越來越近之時,便趕到胸口與手足一陣劇痛。他抬起左手一看,只見那手心之中正有一條黑線蔓延而出。
“剛才他吐出來的濁氣竟然有毒,我還是太大意了。”竇懷生停下腳步,便就地盤坐,療起傷來。
竇懷生雙手掌心向上,放在雙膝之上。旋即,他的兩掌之中,便各浮出一團生氣勃勃的綠光。這一掌法名為草木花,它與之前竇懷生所施展的三千蜃冰掌與大破金掌,皆屬於吾師所傳授給他五行掌法中的一式。用這草木花掌來解毒,甚有奇效。
不出片刻工夫,竇懷生的面色便紅潤起來。他睜開雙眼,吐出一口濁氣,便收了功。當他再看自己掌心時,便發現那條黑線已漸漸黯淡了。正當竇懷生放下心來時,他卻突然感覺胸口悶抑至極。他忍不住咳嗽了一聲,隨之,一口鮮血便被他咳了出來。
旋即,竇懷生便感覺自己的胸口與手足更加疼痛起來。他抬手一看,只瞧那手掌已全然便成了漆黑之色。他的眼前也是忽明忽暗,腦海中一片混沌。
“這毒,好生厲害。”
竇懷生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他用手指往劍刃上一劃。“呲”的一聲,一道黑血便從指尖的傷口出噴射而出。感受到指尖傳來的劇烈疼痛,竇懷生稍稍恢復了些許清明。他正欲再施展草木花掌法時,一聲嘆息卻從他身後傳來:“唉,孩子。你中的是烙花毒,你若是運功,這毒便會趁機侵入你的經脈之中。”
竇懷生將劍握緊,“原來是老前輩,您怎麼會在這裡。”看著眼前的這老婦人,竇懷生不由得警惕的往後退了兩步。
老婦人搖頭道:“老身本以為說些厲鬼,就能哄住你,能讓你好生就在驛站之中。但沒想到,你這孩子既機靈又膽大。”
“呲。”竇懷生又在指尖劃了一劍,迫使自己保持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