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傅康川打著哆嗦,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只瞧剛才說話的那人,此時已經捂著流血嘴,跪在了地上。那地面上,還穩穩的躺著他的一片舌頭。
綠釵女子淡淡道:“那就叫你現在怕,以後也怕,滾!”
一看這架勢,剩下的幾人哪兒還敢在這裡待著,紛紛連滾帶爬的跑了出去。
綠釵女子看向那掉了舌頭的男子說道:“跑堂的,你將他弄出去。”
傅康川心中暗道,我這自己能不能出去都還另說,哪裡還能管的了別人。他將視移向董平道:“董大哥……”
董平笑了笑道:“三川,你去幫他一把。”
林三川呸了一聲道:“沒用的東西!”說罷,他便擼起袖子,走了過去。掉了舌頭的那男子,此時已經昏死了過去。林三川一把將他提起來,便走了出去。傅康川瞧一眼那出手狠辣的綠釵女子,當的是心驚膽顫。他想離開此地,但奈何他這雙腿軟的不行,實在是站不起來。於是他就地一滾,便四肢著地,爬了出去。進了大堂後,傅康川大喘兩口氣,才緩了過來。這時,林三川已經走了過來。
傅康川一瞧林三川,便問道:“你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林三川低頭看看坐在地上的傅康川,便伸手將他拽了起來道:“就是將人扔到街上,哪兒花的了多少功夫。”
“街上?”傅康川目瞪口呆,轉瞬,他便急切道:“你該將他送去醫館,要不然他會死的!”
林三川聞言,滿不在乎的說道:“在江湖上行走,這都是命數,這世道里,一天死的人不曉得有多少,你都能管了?”說罷,林三川便又向後院走去。
傅康川呆愣了一會兒,忽而他大喊道:“別人不管!我管!”旋即,他就邁著大步,朝酒館外走去。但沒走兩步,他又走了回來。傅康川無力的坐在長椅上,口中還喃喃的說道:“我管,我管個屁……”
且說在那後院裡,林三川還沒進去。便瞧見那四個女子各打一把油紙傘,前後各兩人,嚴嚴實實的將她們的夫人護在了中間。
此時又聽得董平笑道:“夫人這麼走了,可就喝不上那魚湯了。”
綠釵女子斜睨董平一眼道:“我家夫人說了,那魚湯你們自己享用吧,我家夫人聞不了血腥味。”說罷,這幾個女子護著那夫人走了出去。
林三川暗自腹誹一聲裝腔作勢,隨後他一眼又看見了剛才那夫人吃飯的桌子。登時,林三川便來了興趣。他走上前去,只瞧那一桌子上擺著不下三十道菜。但每一道看上去都像是紋絲未動,他不由得笑道:“公子,你來瞧瞧。也不曉得那人躲在這裡面幹了些什麼,這一道菜都沒吃上一口。”
董平笑道:“你說反了,她恰恰是每一道菜,就吃了那麼一口。看來這人,還是個貴族。”
林三川道:“那公子,咱們還等那魚湯麼?”
“等,為什麼不等。那銀子哪兒能白花。”
與此同時,小鎮的街道上。來往行人看著那幾個在這大晴天打著傘的女子,都是不由得感覺好笑。但他們還沒笑多久,便瞧得空中陡然便匯聚了烏雲。淅瀝瀝的雨點兒,紛紛落了下來。
綠釵女子道:“夫人,咱們接下來去哪兒。”
“去白帝城。”
雨點掉在平靜的江面上,便打出了片片漣漪。漣漪相互交錯,像是條條魚兒在翻騰著。忽而,只聽的噗通一聲。一塊銀子,被人丟進了水裡。旋即,又是接連七八塊銀子接連入水。
岸上站著一個人,他於雨中傲立,他任由這雨點淋溼他的衣服,嘴角卻帶起了一絲微笑。淋雨對他來說,就像是在與天地融合,等同與悟道。在悟道時,他向來不會被其他外物干擾。但此時,卻產生了例外。
在江面上,一位老者緩緩行走著。他一邊走,還一邊往水裡拋著銀子。不出一會兒的功夫,他就扔出去了小二三百兩的銀子。
“前輩,你又是何苦糟蹋這些銀子呢?”
“臭道士,別說話!老偷兒瞧你也是個修道的,怎的連老偷兒我這項壯舉都看不明白?人竊天地之肌膚,用來滿足私慾。盜自然之血肉,用來一享安逸。老偷兒我這是把人們偷來的東西,再還給天地。”
老神偷心情不快,便幹起老本行,將那客棧裡的銀子一掃而空。隨後他又將其扔到江中,用已發洩一腔抑鬱。但他卻又碰到給他添堵的牛鼻子道士,無奈吃下,老神偷便口吐蓮花,著實忽悠了這道士一番。
道士聞言,便微笑道:“前輩言之有理,貧道受教了。”
老神偷聞言擺手道:“既然受教了,那便找個山洞去好好參悟,別留在此處打擾我老偷兒。”
“那貧道告辭。”
“好好好,走了好,不招人煩!對了臭道士,老偷兒我倒是建議你去白帝城,那是個悟道的好地方。”
道士微笑道:“不瞞前輩,貧道正是要去白帝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