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勝敗,早在一剎那間便有了定數。品書網
在婦人遭受摘魂術反噬的那一剎那,董平便趁這個功夫,徹底放棄了對自己身體的掌控。他任由牙非道的殘念趁虛而入,控制了自己的思想與魂靈。說到底,牙非道留在董平體內的只是一道殘念罷了,他鬥不過董平,反而還做了董平最後一搏的棋子。
當婦人再度對董平施展摘魂術時,她輕而易舉的便將牙非道的殘念當做董平的魂靈給取了出來。也是這個舉動,徹底要了無界公子的命。
婦人在決定用他人的性命,來救自己的孩子時,她便瘋狂的修煉摘魂術。已如今她對摘魂術的造詣,別說將兩個不相干之人的魂靈融合。算是將人與獸類的魂靈融合,她也能做的遊刃有餘。但現在無界公子所產生的反應,是讓她始料不及的。無界公子的魂靈經過千百年的錘鍊,自當是強悍。它怎麼容牙非道這般惡魂,來玷汙其純淨。
而是這兩方魂靈相互碰撞廝殺之下,無界公子體內的經脈臟腑,卻是被攪碎成七七八八。這千百年來的算計,終究是算計到了他們自己的頭。
看著懷無界公子的生機緩緩流逝,婦人的通天修為,在此刻卻顯得如此無能為力。她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最疼愛的兒子,慢慢死去。
終的,牙非道的殘念還是在無界公子面前服了軟。無界公子胸前的人臉凸起,也漸漸的消失不見。無界公子睜開泛著白霧的雙眼,看著天空,他喃喃道:“娘……時辰到了,我該睡了。”
“睡吧,睡吧……”婦人因哽咽,而停頓了片刻,“睡著了,便不疼了。”
而另一旁的董平,卻已沒了脈搏與呼吸。但他的眼仍睜的渾圓,他曾經便道,若是死,也得要死不瞑目。眾人此時皆已是泣不成聲,他們恨,恨自己的無能為力。
面具人暗自搖了搖頭,他左右四顧一番後暗道,該走了。此處事了,他已沒有再繼續待下去的理由。正當他欲動身之時,他卻察覺這腳下的無界島,竟緩緩震動起來。旋即,這震動愈發強烈。樹木,巨石,塵土,一併被震半空。面具人雖一身修為赫赫,但在這劇烈震動之下,他的身子竟隨之一併搖皇起來。而其餘人等,除去婦人與無界公子之外,盡皆漂浮在了半空之。
婦人低沉著聲音,不可置信的說道:“這動靜?怎的,怎的……”婦人迭迭的說著,卻始終沒將下半句話說出來。她心道,僅憑這番動靜,便可以斷定,造成這動靜的人,定然是領悟到了無界神功。但她不願意相信,若真是如此,那從一開始,那她便是錯的。而她便成了不折不扣的,親手害死自己兒子的兇手。
無界公子本已渙散的眼神,忽而又恢復了神采。“第一百零二人……”他的聲音極小,小到婦人都沒有聽清。
忽而,空金光大盛。眾人皆是被這金光刺花了眼,面具人不為所動,他直視空那團金光,而於金光之,他卻看見了數尊風姿綽約的天女,手捧花籃,於金光曼舞。
隨後,又是與眾不同的空靈歌聲從四面八方響起。其聲爛漫迷離,宛若萬千亡魂底底泣訴。面具人心大為駭然,他心道,這無界神功當真如此神異,天神下凡,百鬼鳴泣!突然,這島又起驚變,只瞧得地面之,陡然生出一道道深有百尺寬有三丈的巨大裂紋來。驟然間,這座小島,便被那異的詭力給震的四分五裂。
面具人想要速速脫身,但他實在是想瞧瞧那無界神功到底有多神,不由自主的,他便停駐了腳步。
婦人忽而放聲大喊道:“閣下若是領悟了那無界神功,還請救一救吾兒的性命,在下阿長,願永世為閣下做牛做馬!”她話音剛落,無界島便陡然停止了震動,那些巨大的裂縫也開始迅速合攏起來。彈指間,這無界島又重歸風平浪靜。
而那天的金光,地下的鳴泣之聲,卻越顯得愈發強盛起來。在這番曠世景之下,一個長髮飄飄的白衣女子,緩緩的從遠處走了過來。那飛舞的衣帶與裙襬,將本清裡的她,襯托的更加脫俗。她目光清澈,但在清澈之下,隱藏的卻是滔天的怒火。
她緩緩經過婦人與無界公子,那婦人跪在她的腳下連連磕頭,但她卻連理都沒理。當她走到董平身前時,便聽得林三川哭喊道:“公子他,公子他死了!”
“我曉得,我都曉得。”她撫摸著董平的面龐,哀傷的呢喃道。
看著她的背影,無界公子低語道:“娘,你看到那第一百零二人了麼?”
婦人點頭道:“娘看到了……”
白衣女子撫摸著自己的小腹,情真意切,如泣如訴的說道:“孩兒,你瞧見了麼,他是你的父親,你可記住了,他是你的父親。”說罷,白衣女子的腹部陡然鼓脹了一些。那空的金光與來自地下的鬼氣,宛如旋風一般,朝她的身體鑽去。與此同時,她的氣息也是節節拔高。
眾人被這氣勢給逼的連連倒退,連面具人與婦人也不例外。此時從白衣女子所散發出來的氣場,
場眾人無一敢放眼直視。而於此同時,白女女子的眼神也緩緩便的純淨與透明起來。此時她的眼神,宛如一個新生的嬰兒一般,不摻半分雜質。
眨眼間,小半個時辰的光陰便已偷偷溜走。但這小半個時辰,卻恍惚宛如夢境。忽的,白衣女子將手按在董平的胸口。波濤洶湧的生機之氣,在此刻,宛如一條大江一般湧入董平體內。
霎時間,空電閃雷鳴,道道霹靂欲朝白衣女子劈砍而去,但皆被白衣女子身流露出來的強大氣息阻隔在外。
漸漸的,董平身的傷,竟已一種肉眼可見的速度癒合起來。彈指間,董平的身體便完好如初。但與此同時,白衣女子的頭髮卻逐漸變得花白。但白衣女子卻是沒有在意自己身的變化,反而從她手散發而出的生機之力,愈加彭勃 起來。
空的雷電也驟然起了變化,從一開始的青紫雷電,變成有一人多粗的巨大黑色雷電。突然之間,萬千黑雷天降,盡皆朝白衣女子劈去。大多數的黑雷在雖在半空半空被女子的氣息給打散,但也有些許落之魚。這些雷電如數,全都劈在了女子身。登時,她的嘴角便滲出了殷殷鮮血。
狂風漫卷,地動山搖!
忽而,女子猛然大喝一聲,數道黑雷同時加諸在她身。與此同時,她的一頭青絲,也盡皆變成了華髮。
旋即,空的的雷聲熄焉。白衣女子也無力的倒在了地,她的一頭白髮散亂,宛如擱了一地的殘雪。
“哈……像是做了一個夢。”
細微的聲音從董平口發出。但眾人聽得,卻無異於將一個炮仗塞到了他們的耳朵裡,點著引爆!面具人不由得輕呼道:“這無界神功,當真能與天奪命!”
白衣女子撐起一個微笑,她勾住董平的手道:“你還想讓我改嫁嗎?”
董平長呼幾口滿是灰塵,但對於他來說卻甘甜清新的空氣道:“那你可聽錯了,我說的是打死你,都不能讓你改嫁。”說罷,董平側頭看向冷飄飄,只瞧她的一頭華髮惹人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