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怔怔相望,齊道:“見鬼了!”
男子微笑道:“見鬼,劍鬼,拿劍的小鬼是劍鬼。不錯,這個稱呼不錯。”
竇懷生只覺來自周身的壓迫感突然消失,他不敢有絲毫鬆懈,出手把劍,轉身應上。霎時間,只聽噹噹長劍碰撞交鳴之聲不絕於耳。
眾人拾柴火焰高,但眾人用劍卻不見得更加厲害。眼前這幾十號蓑衣劍客的修為加起來何止要比竇懷生高十倍,百倍。但眾人畢竟不是心意相通,人越多,錯的也就越多。竇懷生的劍勢如同大江波濤,綿綿不絕。但他卻不與眾劍客正面交鋒,而是八方互擋,借力打力。數十名劍道都有所小成的劍客,此時竟成的竇懷生這個小童手中的玩具,任由他拿捏。
諸劍客頭冒冷汗,心中連呼見鬼了。他們現在懷疑竇懷生是不是個成名已久的劍道高手,戴著一張人皮.面具與他們開玩樂。眾人心裡發毛,竇懷生此時也不好受。力再大,也有窮竭之時。竇懷生體內的真氣已顯乾涸疲態,他手中的斷劍,也開始有了寸寸龜裂之紋。
忽而,在竇懷生用劍去擋一人攻勢之時。只聽“啪”的一聲,斷劍徹底碎裂成點點銀芒。他的手中,也只剩下略顯可憐的劍柄。手無兵刃,竇懷生也只能重新開始閃躲,但他的身法卻慢了太多。
這時,眾劍客面露喜色,他們的劍此時已能碰到竇懷生的衣角。想必不出一時三刻,竇懷生定成他們的劍下亡魂。
男子輕彈手持的銀白長劍,笑道:“小子,接劍!”
竇懷生眉頭緊鎖,聽聞男子的話,只是冷聲回道:“我不用你的劍!”
男子道:“是借你的!”
說罷,男子扔出長劍。長劍便拖著紫紅二色長煙,向竇懷生極速飛去。長劍所過之地,皆劃出一道幽深鴻溝!
眾人想攔下此劍,但皆被紫紅劍氣逼退兩邊。長劍飛到戰圈之中,穩穩懸在竇懷生面前。竇懷生掙扎片刻,一把握住了銀白長劍。掌劍一碰,竇懷生突覺靈臺清明。冰涼且溫和的劍氣,正從長劍之中湧入他的身體。
竇懷生一抖手腕,紫紅兩霧瞬間將他身體籠罩。他不禁讚歎道:“好劍!”
手握長劍,竇懷生如虎添翼。此劍之鋒芒,世間少有。竇懷生只是隨意刺出幾劍,那與他碰撞的長劍皆是紛紛被斬斷。隨後,竇懷生翻刃為背,將那些斷了劍的劍客,通通拍了出去。
這時,被竇懷生踢懵了的苑青在一旁幽幽轉醒過來。他剛恢復清明,眼前出現的就是自己的人馬被那小童給打的七零八落的一幕。他心中駭人,不知那男子從何處尋來個如此厲害的幫手。他暗道,他們連一個小童都拿不下,又何談拿下那男子,簡直是痴人說夢。
忽而,他站起來朗聲喝道:“風緊,扯呼!”
得了苑青命令的一干劍客皆如釋重負,他們早已不想與這小童纏鬥下去。若是再比,那便不只是丟人的事了,更要緊的是會丟掉性命。
眾人由外到內,依次往後退去。見眾人敗走,竇懷生登時收了劍,不再與他們打鬥。
苑青等人面對著竇懷生與男子,緩緩向後倒退而去。一邊走,苑青一邊注視著男子的一舉一動,他見男子揹著手面容冷淡,並沒有要出手的意思,才稍稍鬆了一口氣。當眾人退至山頭,男子突然冷喝道:“走狗!”
其聲如九天炸雷,轟轟烈烈的從天而降。山野之中,迴音不絕,飛鳥驚奇,走獸恐慌。
苑青等人驀的被突如其來的強大震顫之力,給拍倒在地。眾人齊刷刷的吐出一口鮮血後,登時連跪帶爬的逃離了山頭。在慌亂之中,眾人卻是沒有注意,那鐵捕已不見了蹤影。
看著眾人消失在自己的視野裡,竇懷生場舒了一口氣。他轉身走到男子身前,將長劍捧在他面前道,“多謝。”
男子微笑道:“無需道謝,我借你利器,替我趕走這群跟屁蟲,是我應該謝你,但我又不想謝你……”男子話音未落,竇懷生便勃然大怒,男子說出此言,他便曉得,自己是被男子給利用了。
竇懷生忍住一口氣道:“你三番四次的折磨我戲耍我,算什麼男子漢,倒不如我們光明磊落的比一場。你贏了,我隨你處置。我贏了,你便得放我走。”
男子笑笑,戲謔道:“你與我比,會不會也先讓我三招?”
竇懷生不假思索的回答道:“自然!”
男子忽而變了臉色,他沉聲道:“我之所以不想謝你,就是因為你太笨!我隨意吞吐一口長氣,便能鎮壓半個江湖,你拿什麼跟我鬥!笨的可以,簡直蠢材!”說罷,男子提起竇懷生的脖領,又擒住他,往北方快速掠去。
當二人走後,鐵捕才從一個隱秘的角落悄然無聲的走了出來。
“隨意吞吐一口長氣。”
“便能鎮壓半個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