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風劈出一記深紅之殺,火光鮮豔,灼燒得漫天紅線噼啪作響,然而卻根本擋不住那瘋狂的架勢,幾十根紅線如蛇一般靈活地扭動過來,強行卷走了他手中的長刀,隨後又密密麻麻地纏繞住了他周身。
還沒等墨風使勁崩開,就感覺眼前一花,騰雲駕霧一般離開了原地,被狠狠地摜在了地上,翻滾了幾圈後,就看到眼前多了一雙戰靴。
再往上看,卻是個青黑膚色的魁梧巨人,穿著和顧丁樣式差不多的紫紅鎧甲,顯然是位淵兵。
但是剛才出手的明顯不是他。
墨風向吊橋方向一望,只見一位身形高大的暗將已經開始和嶽秋鴻當面廝殺了起來,吊橋吱嘎吱嘎劇烈來回擺動,像是盪鞦韆一樣,但嶽秋鴻明顯不是他的對手,全靠著念羽白在那邊啟動了陣法,方能勉強周旋,只是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兩人處在絕對劣勢。尤其是嶽秋鴻離開自己領地後實力大減,還要受到暗淵規則的制約,恐怕很快就沒有還手之力了。
“還在擔心你同伴?放心,他很快就會過來陪你,至於越丘膽敢越界,恐怕就只有死路一條了……”旁邊的淵兵冷笑著道。
他一邊說著,就要彎下腰封禁住墨風的靈力,但在他手指還未觸及到墨風身上時,那密密麻麻的紅線就被墨風猛地掙斷開來,炸裂成萬千幽紅色絮狀物,隨後一柄長刀就猛地向上捅去。
反正墨風地級長刀沒有,玄級上品的卻是一把抓,剛剛丟了一柄也毫無影響。而在這樣近在咫尺的狀況下,這位化尊中期的淵兵全然猝不及防,加上他身形本就沉重笨拙,一時間根本來不及閃避,只覺得眼前紅絮一花,就被那柄長刀重重捅進了他的側腰,攪得一片血肉模糊。
淵兵痛哼一聲,殷紅血瞳泛起暴戾煞氣,一拳當頭向墨風砸去。
但墨風卻已經翻身而起,棄了手中的長刀,險險地避開了他的攻擊。
等看到墨風抽身後退間又從靈戒中抽出一柄長刀,這淵兵委實被氣得兩眼發黑,他最不能忍的就是這些外來者人人都有一種叫做靈戒的東西可以儲存物品,但他們這些暗淵土著卻是一窮二白,甚至弄到靈戒後連用都沒法用。
眼看著暴怒的淵兵揮動大斧就砍了過來,墨風也不跟他硬抗,畢竟就算他有煉骨後期的體質,也不可能和這種天生力大無窮的淵兵比,還是仗著速度躲開為好。
淵兵惱怒向他追去,結果胸腹處火辣辣的劇痛卻讓他倒吸一口冷氣,險些一個踉蹌,墨風當即抓住戰機,散神印和煉魂符都一併砸入了他魂海,讓淵兵陷入了短暫的渾噩和頭痛。
墨風身如幽魂,瞬間欺近他前方,左手暗魔光一彈,兩束黑光直襲他眼珠,同時右手一記沉山勢,順著他腰側的猙獰傷口就繼續劈了過去,一瞬間鮮血飛濺,險些將其腰斬。
淵兵只勉強抬手擋下了一束暗魔光,另一隻右眼卻是瞬間瞎掉了,他狼狽地半跪倒地,心中猶自充斥著難以置信的驚愕。
一個通玄巔峰的修者緣何可以如此之強?
“你……三大體系……兼……”他咬著牙,右眼已經被鮮血糊住了,只剩左眼死死地盯著面前的持刀少年,心中無比悔恨自己看走了眼。
早聽說過兼修者的可怕,不僅僅是以一敵二,也不僅僅是越級殺人,現在撞大運碰上了個三者兼修的怪胎,虧他還以為這個少年是三人中最弱的那個。
最初一失手,結局就已經註定了,畢竟生死之戰向來容不得一丁點的失誤。
墨風也不給他喘息翻盤的機會,直接換了柄無比纖薄的短刀,深深插入了淵兵的頭顱,這看上去很是不可思議,因為這頭盔從外面看根本就是天衣無縫,然而殺了顧丁之後,他每天看著念羽白翻來覆去研究那鎧甲上的魔紋,已經對它熟悉到不能再熟悉,自然清楚地知道哪裡有縫隙。
如果淵兵也算人的話,那他就是墨風到目前為止獨立斬殺過的最強者了,放在以前,遇見一位化尊中期的高手,他能逃得了命就算不錯,更別說將其反殺掉。
不知不覺,他已經迫近這個世界的強者圈了。
如果……他能從暗淵活著離開,完成這次的冰域歷練,恐怕他整個人都會發生一場蛻變。
墨風微微調息了一下,就抓起淵兵的巨斧,轉身飛掠向另一邊的戰場。
等靠近吊橋的時候,他瞅準張獷的身形,就將這柄巨斧飛擲了過去,精準地砸向了張獷的後腦勺。
這一下也絕對算是突然襲擊,畢竟張獷的注意力全在嶽秋鴻和念羽白身上,墨風對他而言已經算是解決了,哪裡想到自己會腹背受敵?
聽到背後突如其來的呼呼風聲,張獷還有些愣神,不知道是何人偷襲,等他向右一挪躲閃過這柄巨斧,才瞧見墨風已經到了吊橋邊,手中長刀沉凝厚重,一記沉山勢力劈而下。
前面嶽秋鴻兩人也沒閒著,同樣齊齊動手配合,嶽秋鴻長槍一崩,就詭異地劃出了弧線槍,刁鑽地直刺張獷心口,念羽白也施展出了冷月凝寒,牽制著他的身形,同時調動陣法鎮殺而去。
張獷一時間手忙腳亂,倉促施展出的防禦靈技被嶽秋鴻一槍搗碎,他索性忽略了墨風和念羽白的攻擊,只揮動長戈撥開迎面而來的紫紅長槍,又將籠罩在周圍的陣法光芒給強行震開一寸,方才減去了七八分壓力。
墨風的長刀和念羽白的領域靈技都結結實實落在了張獷身上,不過他到底是化尊後期的強大修者,雖然噴出了一口鮮血,被藍色霜華滲透到了體內,但最多隻能算一點輕傷。